“爱鸡不悔?”保鸡一下子愣在了门口,她突然想到了南宫斐说过的话,他的心愿就是要将这个名字的饭馆开遍三国。
难道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想到那个丹凤眼男子一直以来的痴情守候,保鸡迟疑了一下,迈了进去。
见到保鸡进来,热情的店小二马上迎了上来,“姑娘,想要点儿什么吃的?”
保鸡愣了愣,在一张空桌前坐下,“小二哥,你们老板在店里吗?我想见见他。”
“见我们老板?”小二因保鸡的要求而茫然,迟疑了一下还是领着保鸡到了柜台前,指着里面正在专心拨弄算盘的人道:“姑娘,这位就是我们老板了。”
这里的老板是个有些年纪的矮胖男人,一身灰蓝色衣服,长相普通,倒是一副精明的奸商模样。保鸡见状,眼中的光华暗了下去。看来她是真的找错了,名字大概只是巧合而已。
小二见她不上前,问道:“姑娘,你不是要找我们老板吗?不上前去说话?”
保鸡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了,我大概是认错人了。”
说完,默默回到了自己桌上。
小二也不多嘴,话题转回了正事上,“姑娘,想吃点儿什么?”
保鸡突然没了胃口,兴致缺缺道:“有什么招牌菜,随便来一两道吧。”
“好嘞!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可是独一家的,保准姑娘赞不绝口!”小二热络地说了一声,跑一边忙活去了。
保鸡百无聊赖地玩着筷子,没多久,小二竟将饭菜尽数端了上来,“姑娘,你要的菜齐啦。”
小二将饭菜一一摆到桌上,最后一盘东西落桌时,保鸡陡然一惊,激动地抓住了小二的胳膊,“小二哥,这……这道菜……”
名字有巧合,但是这独此一家的油炸臭豆腐总不可能也是巧合。这道菜是她亲自教给南宫斐的,别人不可能会。
小二闻言一笑,“姑娘是要问这道菜?虽然闻着臭,但是吃起来那可是极好的,这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
“不,不是……”保鸡紧张得语无伦次,“做这道菜的人是不是一个相貌俊美,一身贵气的男人?对了,他还长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小二愣了愣,摇摇头,“做这菜的厨子是个女人。”
就在保鸡失望时,小二突然又道:“但是姑娘说的人倒是跟我家六爷很相像啊……莫非姑娘见过六爷?”
保鸡愣了愣,精神再度振奋了,“对,我要见你家六爷!就说有人饿了馋了来找他了,当初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六爷?南宫斐排行第六,不是他是谁?真亏得他能想出这么个称呼!
既能透露讯息又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呵,他依旧是当年那只聪明的狐狸!
花月阁中,一位容貌俊美的青衣男子终于蹙眉醒了过来,他恍惚地看了看四周,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微微起身,后脑马上一阵晕眩,疼得他皱眉。
直到看到床头倒着的花瓶,他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已经中午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下手这么狠,一下就让他从晚上昏到了第二天中午!
简直可恶、可恨、该死!
可是,怎么不见那个女人的影子了?莫不是真的把他一个人扔下,自己逃回皇宫了?
风临墨越想越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忍着强烈的饥饿和愤怒感,缓缓出了房间。
外面仍旧是一片yin靡的景象,男男女女们根本不管什么白天黑夜,照旧在大吃大喝,搂抱**。
风临墨一脸嫌恶,忍着恶心的脂粉味下了楼。
老鸨正在门口迎人,一见他出来了,赶忙热情地上前,“公子总算是醒了,先前还想着要不要去叫醒您呢!”
风临墨嫌弃地躲避着她胡乱飞舞的手绢,冷声问道:“昨晚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呢?”
老鸨一愣,“那位姑娘昨晚就走了啊,她还说是您要她先回去的。公子不记得了?”
“可恶!”风临墨闻言攥紧了拳头,怒不可遏的模样看得老鸨愣了。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打昏自己逃走了?该死,能跟自己亲热该是她盼都盼不来的福气,自己到底是当世三美,难道配不起她一个猥琐下流的女人?她倒好,居然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逃之夭夭!难得自己第一次动了真情,换来的居然就是被打和逃离?!
她就那么喜欢那个光头?他到底是哪里比自己强?!
哼,待他回宫后一定要好好惩治那个女人!
忍着一身令自己作呕的脂粉味,风临墨上了马车,直接回了皇宫。
他进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沐浴,换了一身新衣服,直到觉得身上没了那种恶心的味道脸色才稍好一些。
一出浴室的门,竟发现求远等在门口,看到求远,他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脸也跟着黑了。
见他转身要走,求远慌忙跟了上去,“皇上!皇上!皇上!”
风临墨走得越急,求远的叫声也就越大,风临墨忍无可忍地停下,冷眼看向了求远,“闭嘴!朕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你喊这两个字,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该是朕这样称呼你了!怎么样,满意了吧?!”
求远的容貌性情都不惹人讨厌,相反地,还十分讨喜。如果不是有父皇和保鸡在中间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也许他们会成为感情很好的兄弟。
但是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如果”!
求远明白他的怒火,还是好脾气道:“皇上,小僧有话要说。”
“但是朕不想听!”风临墨丝毫不给面子,走了两步,却见求远还站在原地不动,一脸坚决的样子,忍不住道:“跟朕到御书房谈吧!”
御书房里,兄弟二人面对面相望,气氛有些尴尬。
风临墨有些没耐心道:“不是你说有话说的,怎么又不讲了?朕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求远迟疑片刻,开口道:“皇上,我已经答应……父皇了。”
风临墨闻言眼神一冷,“你说什么?!”但是急躁很快转为了淡漠,“答应什么?答应他继位了?求远,朕还真是小看你了,看来你并不是朕想像得那么简单、淡薄、与世无争,你的胃口分明大得很!”
求远被误解,有些心急,“皇上,小僧还没说完……”
风临墨才不管他,火气上来了根本控制不住,“朕知道父皇宠你护你,你自行享受便是,不用特别到朕的面前来招摇!别以为有父皇帮你,这皇位你就能稳坐了,朕不会答应的!”
“皇上,小僧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求远本来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被风临墨一再误解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皇上,小僧是有苦衷的,所以才不得不随了父皇的心意,绝对没有要同皇上争夺皇位的意思,小僧只是一个和尚,哪里做得了一国之君?!”
风临墨见他一脸慌乱,微微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苦衷?”
“小僧当初揭下榜文进宫为……父皇治病也是为了帮助一个……朋友,希望可以请求皇上出兵援助炼金国。只是没想到父皇知道了小僧的想法后,竟以继位为要挟,否则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相助……”
风临墨眼神一闪,“你说的朋友是什么人?”
“……”见求远不愿意回答,风临墨也没逼他,转而道:“你跟朕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意?”
求远不好意思地抿了抿下唇,“小僧是想求皇上成全……”
“出兵之事父皇已经说了拒绝,那朕也没有办法,虽然父皇已经退位,但朝政也不是朕要如何就可以如何。再者,站在朕的角度,也不会答应的。”
求远闻言眼神一暗,“所以小僧想请皇上成全,暂时将皇位借给小僧……”
风临墨不悦道:“求远,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僧是想求皇上暂时将皇位借给小僧,这样父皇就会答应派兵援助炼金国一事……只要这件事一过,小僧马上就将皇位还给皇上……”
风临墨闻言怒地拍了一把桌子,“求远,你当皇位是什么?!皇位不是你们寺庙里的僧衣僧鞋,想借就借,想还就还!既然你已如父皇所愿接下了皇位,他又怎会允许你归还?!”
求远脸色暗了下去,犹豫片刻还是道:“皇上,小僧不能隐瞒你……小僧昨日为父皇探过了脉象,父皇他虽然暂时醒了过来,但是身体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小僧无力回天,也只能尽可能地帮父皇续命……但只怕是,三个月就是父皇的大限了……”
“你说什么?!”虽然很清楚风明庆的身体情况,风临墨闻言还是吃了一惊。原以为父皇能就此安好的,没想到他用尽办法还是保不住父皇的性命。
“父皇的身体是早年过度耗损所致,药食无灵……”求远黯然道:“所以于公,小僧不想让父皇难过,若是如了他的心愿,父皇能走得无牵无挂……于私,小僧只是想借由这三个月帮助朋友,对皇位毫无眷恋……”
风临墨沉默良久,终于道:“你要朕怎么相信你?!你要借的是皇位,若是不归还,朕又能将你怎样?”
求远面露难色,根本想不出有什么能让风临墨相信他的办法。
风临墨见他不说话,突然眼光一闪,缓缓走向求远,停在他面前道:“求远,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给朕一个承诺!”
求远闻言一喜,“什么承诺?”
风临墨缓缓侧过身子,双手背在身后,王者之风尽显,“朕要你永世不得还俗!”
“……”求远一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怎么都没想到皇上会提这样的要求。不过站在皇上的立场想,大概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彻底放心吧?
纠结良久,求远将下唇都咬得变了颜色。
“朕不勉强你,孰轻孰重由你自己考虑。”风临墨轻笑道。
求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小僧答应。”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原本就打算守着青灯古佛终此一生的,如果不是小雨,他也不会有想要还俗的念头。现在小雨已经反悔了,那他还有什么要还俗的理由?
风临墨闻言一喜,“击掌为誓!”
求远点点头,两人的手在空中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说完这件事,求远这才问道:“皇上可知道小雨人在何处?昨晚小僧去寻她,听宫女说她是跟皇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