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鸡闻言一惊,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皇上?”看向门口,风临墨款款向她走来,对着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保鸡放松音量道:“皇上,你怎么来了?”
风临墨看她又看看睡熟的求远,道:“怎么,怪朕坏了你的好事?”连风临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口气有些怪异。
保鸡愣了愣,突然明白了过来,“什么好事坏事的,想不到皇上也这么无聊!”
“哼,若不是朕及时出现,这会儿还不知你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呢!”风临墨撒了谎,其实他从保鸡进入养心殿开始就看到了,本想看看她进来干什么,没想到就看到了保鸡悉心为那个名叫求远的和尚搭衣服的一幕。看到保鸡想要抚摸求远的脸颊,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就这么不知趣儿地开了口。
保鸡郁闷道:“皇上,麻烦别把草民和高高在上的临月公主相提并论。”
风临墨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又问道:“那你刚才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朕眼花看错了不成?”
保鸡汗,这关他的事情吗?别说她只是摸摸求远而已,就算上了求远也只是占用了他的皇宫场地而已,他又必要一副抓到采花大盗的口气审问自己?
保鸡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没休息?”
风临墨闻言看向了里间仍在昏睡的风明庆,道:“刚和陆将军商讨春猎之事,没留心就这么晚了。朕突然没了睡意,就想着趁此机会来看看父皇的情况。”
“做皇上的臣子还真够辛苦的,这么晚了也不能回家睡觉。皇上倒是守着家,人家陆将军怎么办?”保鸡庆幸自己成功转移了话题。
“绍君是朕的臣子也是朋友,朕这皇宫跟他自己的府邸也没什么两样,晚了他便会住在宫中,这是常事。”
保鸡闻言眼波一闪,“皇上还真是大方!留陌生男子在宫中过夜也不怕……嘿嘿……”
风临墨见状脸色一冷,“怕什么?有话直说!”
“这是你让我说的哦!”保鸡晃晃脑袋,笑道:“皇上的妃子们若都是耐得住寂寞的那就还好,若是耐不住,那到了一起可就是*,容易出事!”
“出事?”风临墨微微一愣,然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斥道:“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风临墨真是有问题,难不成他讨厌女人,世上的男人就都该讨厌女人?这年头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能出事了,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出事才没道理吧?
“朕才不要听你胡说!”风临墨不悦地甩了一把袖子,声音忍不住大了一倍。
睡熟的求远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瑟缩了一下身子,眉头微微皱了下,好在没有被惊醒。
“皇上,你小点儿声音行吗?奴婢不聋,听得到您说话。”保鸡看看求远,一副拜托的口气。
风临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地一股邪火又蹿了上来,“你喜欢这个和尚?”
“啊?”保鸡闻言一愣,随后沉默了。
她不说话的模样看得风临墨火更大,刚想开口,保鸡突然幽幽说道:“他这样的人很难会有人不喜欢的吧?”
保鸡说话了,但是风临墨更加火大,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你……哼!”风临墨冷眼看了看保鸡,起身离开了养心殿,一副在生闷气的模样。
“我招他惹他了,脾气真怪!”保鸡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也离开了养心殿。
走到崇文殿门口正欲推门时,不远处突然闪出一个黑影,保鸡吓得一惊,赶紧躲进了柱子后面。
男子朝身后小心看了看,因为他所处的位置有些微光,所以保鸡看清了他的脸,这男人长得倒还算挺拔俊秀,看样子并不像是冒险闯进皇宫的刺客之流。他轻轻叩响了暖芳阁的大门,不多时,一个柔弱貌美的年轻女子过来开了门,两人一见面,马上激动地拥在了一起。
保鸡见状一惊。这女人她知道,就是风临墨的妃子之一,好像名叫锦贵人。看她的样子规规矩矩、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敢往自己屋里招男人。都这么晚了还放一个陌生男人进屋,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了。
难道说真的被她说中了,风临墨的妃子耐不住闺中寂寞,出事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戴头上,不知道风临墨知道了一切之后还能不能大声喊着“不可能”!
男人对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乖巧地点了点头,但是保鸡所处的位置太远了,根本听不到他们所说的内容。
正想偷偷往前凑凑时,保鸡突然瞧见那位锦贵人跑出了门口,然后弯着腰,在门口吐了起来。虽然她吐得挺带劲儿的,但是保鸡看得清楚,她好像并没有吐出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干呕。
这是……
保鸡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晃过了什么。这锦贵人的症状就跟她刚怀孕时一样,难道说……锦贵人怀孕了?风临墨讨厌女人,连女人碰他都不愿意,怎么可能让女人怀上孩子?这就是说,锦贵人不但和别的男人偷情,而且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保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紧捂上了嘴巴。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她居然敢在风临墨眼皮子底下给他带绿帽子,而且现在连绿围脖都有了,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在此期间,那个男人一直轻拍锦贵人的后背为她顺气,看他的模样,好像是真的很担心锦贵人的身体。莫非,他们是真爱?
可是,这真爱也不行啊!保鸡觉得,自己的心还是向风临墨那边倾泻得多一些。
保鸡又看了一会儿,见那锦贵人不吐了,然后男人将她半扶半抱着进了暖芳阁。
保鸡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这才回了自己的崇文殿,怀揣这个秘密,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似乎,她应该告诉风临墨的。但是如果说了,那位锦贵人和她的孩子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体会过失去孩子的痛苦之后,保鸡实在不忍心让其他人面临同样的悲痛,她犹豫了。
第二天,她顶着一对熊猫眼来到北堂寒玉的静心殿,居然发现北堂寒玉并不在。
“这么早人去哪里了?”保鸡嘟囔了一句,还是担心他被风临月给欺负了去,所以在皇宫里一通寻找。
“整个皇宫都没有,难道飞走了不成?”保鸡拍着胸口顺了顺气,突然想到一个地方,赶紧奔了过去。
整个皇宫都找过了,就差御膳房。保鸡差点儿忘记了,北堂寒玉在这里可是有自己的小天地的。
一进门,发现北堂寒玉果然在,而且除了北堂寒玉,还有一个男人,他站在北堂寒玉身边,仔细看着北堂寒玉的一举一动。
两人见到保鸡进来都是一愣。
而保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则是一惊。怎么会这么巧,这个男人就是昨晚出现在锦贵人门口与之暧昧的男人!
他出了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暖芳阁,居然还能随意进出御膳房?保鸡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份不凡。
“小雨姑娘,你来了。”北堂寒玉笑笑,手上的工作却没有停。
男子看了看保鸡,问道:“广陵王,这位是?”
“哦,这位是小雨姑娘,暂时在静心殿当差。”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也笑着打了个招呼,“小雨姑娘,可是有事来寻王爷?”
保鸡闻言一愣,她直直地盯着男子,却没有说话。
男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比划着自己的脸,“小雨姑娘,莫不是本将军脸上沾了什么东西?还是,你认识我?”
“将军?”保鸡愣了愣,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不认识!”
保鸡的反应怪异,连北堂寒玉都觉得诧异。
“王爷,怕是我在这里小雨姑娘有话不便对你说,我就先离开了,改日再来请教!”男子道。
“陆将军,你不是说想学珊瑚羹的做法,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王爷,我还要赶去见皇上。今天时间紧迫,还是改日吧。”男子抱拳说完,离开了。
陆将军?陆绍君?他就是昨晚被风临墨留在宫中过夜的人?看来自己的玩笑真的成真了。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很熟悉。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初遇风临墨时派人搜寻风临墨下落的人。他要对风临墨不利,难道风临墨毫不知情?
“小雨姑娘,你有心事?”北堂寒玉关心道。
“哦,没什么……”保鸡摇摇头,指着门口方向问道:“王爷,刚才那位陆将军是来找你学做珊瑚羹的?”
北堂寒玉愣了愣,没想到保鸡会问起陆绍君的事情,但还是如实答道:“是啊,他一早就过来了,说是他的一个朋友害口厉害,想学做珊瑚羹给她吃。”
保鸡点点头,试探似的说道:“想不到这位陆将军还是一个有心之人。不过,为了普通朋友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吧……他是做给自家妻子吃的吧?”
北堂寒玉道:“听他说至今尚未娶妻,应该就是做给朋友的……”北堂寒玉说着,突然一脸诧异地看向了保鸡,不解道:“小雨姑娘,本王总觉得你今日怪怪的,好像对陆将军的事情格外上心……你认识他?”
“呵,怎么可能呢?”保鸡赶紧摆摆手,“奴婢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怎么会认识大将军?”
保鸡心里已经完全确定了,陆绍君确实和锦贵人有私情,而且锦贵人也确实已经有了身孕,孩子的父亲有百分之九十九就是陆绍君!
但是听风临墨的意思,他好像真的是把陆绍君当成信得过的好朋友,朋友妻不可欺,陆绍君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风临墨对他掏心掏肺,他怎么好意思跟人家的妃子发展暧昧关系,甚至还想杀了风临墨?莫非一切都与锦贵人有关。
保鸡心里有无数种想法,但也不清楚哪种才是对的。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陆绍君想要保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那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风临墨,风临墨有大危险!
想来想去,保鸡还是不能坐视不理。
“就当是占你便宜还你的利息好了!”保鸡心一横,朝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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