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色身影骤然出现在茶寮中,媚狐看向刚出现的女子,眼神中流露出惊诧和愤恨,“是你!”
红衣女子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肩头,恣意地飞舞着,她的妆容与媚狐同样妖艳,但比媚狐更多了一分狂野不羁。悫鹉琻浪女子看着倒地的媚狐,一脸不爽,“贱人,我真是恨死了你总与我的喜好相同!这个男人是我先看上的,怎么会便宜了你,哼!”
媚狐一脸痛苦的神色,话语也没了力度,“火凤,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偷偷跟着我一起出来?!主人明明要你在宫里候命的,你好大的胆子!”
火凤双手环胸,尽情欣赏着媚狐的狼狈,得意道:“哼,媚狐,你还真是蠢,明明不久前才亲口教训过雪狼的,这会儿自己却又搬出主人来压我?只要你们都死了,功劳就是我一个人的,主人奖赏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于我?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除掉了雪狼,这样一来,我就是唯一的护法了,哈哈哈哈!待我回去领赏之时一定会将你是如此害死雪狼的事情好好告诉给主人听的!”
“火凤,你这个贱人……”媚狐努力撑起身体,火凤眼神一狠,用力在她的腹部踢了一脚,媚狐口中再度涌出了一口鲜血,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火凤见状,轻笑了一声,“蠢货!”
“你!”南宫烈气急地看向火凤。媚狐死了,他向谁去讨要保鸡的解药?
火凤娇媚一笑,眼含春情地看向南宫烈,安抚道:“不用着急,我也有‘缠情’的解药,交易可以继续!”
南宫烈闻言,身体又是一僵。
南宫斐、南宫烁和保鸡三人还以为火凤和媚狐之间发生了内讧,原以为这是帮南宫烈躲过一劫的好机会,没想到这个名叫火凤的女人一样下流不堪。
火凤看着沉默不语的南宫烈,行为比媚狐更加放荡大胆,她柔弱无骨的双手看似轻柔地环住了南宫烈的肩膀,但却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南宫烈的身体扳向了自己,“怎么样?是继续进行交易还是看那个丫头被活活疼死?”
南宫烈皱眉沉默,不着痕迹地看了保鸡一眼。
“南宫烈,别答应她……”
保鸡的话语完全被南宫烈忽略了,他收回目光,直直看向了火凤,“如果敢骗我,我南宫烈定会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南宫烈的眼神震慑住了火凤,火凤微微一愣,但是马上就笑了出来,“我更加确定了,你是我喜欢的男人,呵呵!不过,现在似乎不是你说狠话的时候呢,她可是越来越疼!”
说着,得意地瞄了保鸡一眼。
保鸡迎着火凤的眼神,强忍着越来越厉害的痛楚,哼笑道:“今天我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女人也能饥渴到这个程度!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跟凌紫烟一样,为了得到男人不择手段!”
保鸡已经很痛苦了,她叫不住南宫烈,只好转而激怒火凤。她宁可被火凤杀死也不想看到南宫烈不顾尊严地牺牲自己!
“哼,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了,谁更饥渴还不好说呢!”火凤双手环胸,仍是一脸笑意。
南宫斐警觉道:“你什么意思?!”
“呵,没什么意思。你是想惹我生气,然后一气之下杀了你,是不是?”火凤轻蔑一笑,“这个程度的激将法可不会让我上当。哼,我不会杀你的,要是你死了,游戏可就玩不下去了。我就是喜欢看他不甘隐忍和你愧疚心疼的表情!”
变态!保鸡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想了想,她突然话锋一转,“呵,你可是错了。不花钱就有女人主动让他上,这可比去青楼寻欢划算多了,他是占了大便宜,怎么会不甘隐忍?而且他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又为什么要愧疚心疼?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我又没有逼他。我之所以拦着他完全是出于站在朋友立场的好意劝告,就算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也不能饥不择食,不是什么样的都能吃的,消化不良是小事,要是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那可就是大事了!”
保鸡刻意伪装轻松,其实早已经疼痛无比了。
她说这些话时不是没看到南宫烈受伤的表情,但是只能选择无视。她很没用,这是自己唯一能够救他的办法了。
火凤闻言终于笑意不在了,“好啊,中了毒还能牙尖嘴利,看来你还不够疼!差点忘记了,小姐特意吩咐过,一定要好好‘招待’你的!”
火凤说着眼光一闪,猛地抬起了一只手,一柄小小的飞刀从她的袖口处滑出,直接滑进了她的手指缝间。
“保鸡!”南宫烈发现异常时已经为时过晚了,飞刀如光般迅猛地袭向保鸡的脸。
保鸡没看到飞刀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飞刀以极快的速度自她的眉间划下,经过鼻梁,一直蜿蜒至右脸嘴角附近,一股热流瞬间喷涌而出。
“保鸡!”三兄弟几乎是同一时间跑到了保鸡的身边。
火凤脸上透着得意的阴狠,“你的脸已经毁了,不知道现在是谁会让男人吃不下去呢,嗯?真想看到你这个丑八怪饥渴时的模样,一定会很好看的!”
“我杀了你!”南宫烈气急,赤手空拳地朝火凤攻去,却被火凤轻而易举地挡下,跌倒在地。
“怎么,不想帮她解毒了?莫非她的脸毁了,你也就不在意她的命了,哈哈哈哈!”
眼看火凤步步靠近南宫烈,南宫斐拔剑攻了过去。
“找死!”火凤眼神一狠,猛地使出了内力,南宫斐被她的内力震伤,整个人被弹飞,如棉絮般轻飘飘地坠落在地。
趁火凤分心对付南宫斐之时,刚刚倒地身亡的媚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用尽全力朝火凤的后脑掷出了一把月牙形的暗器,“贱人,纵使我死也要让你陪葬!”
“你……”火凤没想到媚狐居然使出了诈死的手段,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人已经缓缓倒在了地上,双眼大睁,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于大意之下!
“呵,呵呵呵呵!”最后一击用尽了媚狐的全部力气,她得意大笑的同时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南宫烁见状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媚狐的领子,将她从地上半拎起来,急道:“快把‘缠情’的解药交出来!”
媚狐看着紧张的南宫烁,突然媚笑了一声,“好啊,反正我已经要死了,不如就告诉你。你附耳过来。”
南宫烁闻言,赶紧凑近了媚狐。
媚狐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声音非常小,除了南宫烁,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只能看到她的双唇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着,“其实‘缠情’是一种毒性很强的……春药,根本没有解药……要救她的话就只有男女交合,否则三天后她必定七窍流血而亡!”媚狐说着眼神一闪,露出了残酷的笑意,“不过她现在怀有身孕,根本承受不住剧烈的交合,若她被救,孩子必亡……哼,你说若是你救了她,她是会感激呢还是会恨你呢?”
“卑鄙!”南宫烁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媚狐轻笑一声,“你想救她?”
“……”南宫烁闻言没有说话。
“‘缠情’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要救她……需要付出代价……”
南宫烁闻言一惊,“什么代价?!”
“代价就是……”媚狐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注意着南宫烁的神色变化。
“你!”南宫烁怒得瞪大了眼睛,一把将媚狐推倒在地。
“呵,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骗你,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哈哈……哈哈哈哈!”媚狐欣赏着南宫烁复杂的神情,终于口吐鲜血,呼吸困难而亡。
“十二弟,她说了吗?!”南宫烈和南宫斐急切问道。
南宫烁轻轻点了点头。见状,南宫烈和南宫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正在这时,保鸡突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昏倒在地。
“三哥、六哥,保鸡看来是疼昏过去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吧!”
“嗯!”三人互相搀扶着,终于带着保鸡离开了茶寮。
*
北堂国宣政殿上,北堂寒冰和群臣正因风国进犯之事而愁眉不展。
“我北堂国接连三战均败于风国,目前已经退兵三里,但风国还是没有让步的意思,步步紧逼。如今,不但城池将失,军心也开始不稳,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北堂寒冰愁眉不展地扫了一眼殿里众人,痛心道:“哪位爱卿能够为朕分忧?”
大臣们互相看看,谁都没有上前。
北堂寒冰将求救的眼光投向了凌荣山,“凌将军,你可否带兵出征,住张将军一臂之力?”
凌荣山站出,欠身道:“皇上,不是微臣不愿意为国效力,实在是近日患病,身体大不如前了,恐怕臣就是去了也只会拖累张将军。”
北堂寒冰眉头紧蹙,“这可该如何是好?如此,风国岂不是会耻笑我北堂国无人?!”
凌荣山眼神一闪,道:“皇上,微臣有一合适人选举荐,不知当讲不当讲。”
北堂寒冰喜道:“凌将军但说无妨。”
凌荣山看向一边的北堂寒玉道:“臣以为,广陵王是最好的人选!”
闻言,大臣们都是一惊。北堂寒玉与凌荣山隔空对视,不知凌荣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堂寒冰道:“凌将军,广陵王从未领兵打过仗,派他去恐怕不妥吧?”
凌荣山却道:“王爷虽然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但是自小便饱读兵书,且足智多谋、聪慧过人,定能将所学活用。再者,微臣听闻风国是派出了公主风临月亲自出征,被一女子连败多次自然会令我军军心动摇,所以当务之急是安定军心。广陵王在北堂国中威望极高,由王爷亲自领兵可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而广陵王与临月公主身份相当,与之交战也可提现我北堂国皇族的英勇,令风国上下刮目相看!”
闻言,大臣们默契地附和道:“皇上,凌将军所言极是啊!”
“臣也以为广陵王是最好的人选!”
北堂寒冰不着痕迹地与凌荣山相视一笑,转而对北堂寒玉道:“皇弟,”皇弟,朕不是想为难你,但是我北堂国正处危难之时,朕需要你的帮助……“
闻言,北堂寒玉沉默不语。
北堂寒冰见状故意道:”若皇弟不愿意,那朕只能御驾亲征了。“
大臣们赶紧道:”皇上不可啊!若你不在北堂国坐镇,南面炼金国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我国腹背受敌,局面就更难控制了!“
凌荣山不急不慢道:”广陵王好大的架子啊!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广陵王虽然贵为王爷,但也是皇上的下臣,莫不是真要皇上纡尊降贵地求你才肯答应?!不止皇上是北堂国子孙,王爷也是,难道北堂国有难,王爷真的要冷眼旁观?!“
北堂寒冰也看向了北堂寒玉,”皇弟,算朕求你……“
北堂寒玉闻言,只能道:”皇上,微臣答应便是。“
北堂寒冰心里一喜,顺着凌紫烟教给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说道:”皇弟,军情紧急,劳烦你即日出征。另外,请你暂时交出兵符给朕保管。“
北堂寒玉闻言一惊,”皇上,这是为何?“
”皇弟莫急,朕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毕竟你率兵出征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炼金国那里,若是他们趁机攻打我国,朕也好有足够的兵力抵御啊!“
”皇上……“北堂寒玉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以北堂寒冰的智谋,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深远的考虑,这并不符合他的一贯做法。
北堂寒冰见状脸色微变,”怎么,皇弟这是信不过朕,怕朕之后不肯还给你?别忘了,这北堂国都是朕的,何况是这小小的兵符?别说朕一直没有向你要,就是朕要了,你当真不肯给?“
北堂寒玉闻言与北堂寒冰对视。兄弟二人虽然只是平静地面对面,但是眼中却流露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神情。在北堂寒玉心中,北堂寒冰一直是疼爱宽容他的好哥哥,他们的关系一直亲密无间,他怎么都不相信刚刚那么无情的话会从北堂寒冰口中说出。
突然间,他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改变,变得微妙了,再不像从前那样纯粹。
”好,我给。“北堂寒玉说完,从胸前摸出了兵符,小太监见状,赶紧上前接过递给了北堂寒冰。
北堂寒冰将兵符拿在手中,这才又恢复了笑意,”皇弟对朕果然忠心耿耿!你放心,待你回来之日朕定会原物奉还!“
凌荣山一直观察着兄弟二人的互动,见兵符到了北堂寒冰手中,凌荣山露出了微不可察的笑意。
”皇弟,明日你领兵出征,朕会亲自相送的!“北堂寒冰说完便退了朝。
大臣们纷纷散去,凌荣山走在最后,对发呆的北堂寒玉道:”广陵王,预祝你一路顺风,凯旋而归!“
说完,轻笑一声离开了。北堂寒玉眼神微眯,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离开了宣政殿。
第二天一早,北堂寒冰果然守信地出宫相送,对北堂寒玉说了不少暖心的话。只是此时,好像再多暖心的话也无法粘合兄弟二人之间的那道裂痕了。
”皇上保重!“北堂寒玉跨上了战马,带兵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