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包间内安静下来,直到魏苏来了才再度热闹起来。
魏苏心中有些疑惑,这些初初见面的人对他似乎有些热情过了头,不过热情是好事,他将疑惑放在心底,与众人商量起修路的问题。
酒楼里,苏瑾坐在窗边,表情冷淡,阿大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在苏瑾的对面,坐着一个青年,他神情紧张,整个人绷得很紧,若不是苏瑾在场怕是要拿出帕子擦一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了。
苏瑾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似的,慢条斯理地抬了抬眉,不急不缓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大人,小人说得句句属实,赵县令与胡人勾结证据确凿,这事季知府也清楚。”
“哦?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与胡人勾结有什么好处?”苏瑾倚在轮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
男人更加紧张了,说话也快了很多:“若但凭他一人自然不敢,但赵县令的舅舅是刘司马,其实是刘司马通敌叛国,赵县令只是因为离得近才成为他们之间传递消息的帮手。至于季知府,他贪污了朝廷赈灾的银子和粮食,恰恰是刘司马帮他掩护的。”
“空口无凭,顾主簿可有证据?”对方说了这么大的秘密,苏瑾却依旧淡定。
顾主簿终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弱了许多:“只要大人答应饶我一命,我就将证据交给大人。”
苏瑾明显没想到这个胆小怕事的顾主簿竟然还有胆子威胁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说话。
顾主簿被苏瑾这么盯着,胆子都吓破了,他可是听说过这位爷的名声的,说是心狠手辣还是好听的,狠起来甚至六亲不认,但是他上有老下有小不得不为自己考虑,咬牙硬撑道:“请大人成全。”
苏瑾轻笑一声,终于松口:“好。”
顾主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差点摊在桌面上,这个苏大人真是如传说中一样可怕。
李成恭敬地跟在一个轿子边上点头哈腰十分谄媚,路过酒楼的时候,轿子上的帘子被拉开,露出一张张扬跋扈的脸来,他看了看周围,对李成万分不屑:“你说的那个奇货居就在这里?乡下地方罢了,还值得请我过来?”
“其实我也不想麻烦公子的,但奇货居的老板太不识相了,占了我家的铺子不说,还敢卖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知道您可是县令公子,这个镇子也是在县令管辖之下,他这么做就是不给您面子,万不得已之下,我才将您请来的。”李成不复之前在魏苏等人面前嚣张的样子,整个人十分恭敬。
赵东显然被李成这个马匹拍得极其顺畅,脸上的得意怎么也挡不住:“我爹可是县令,有人竟敢在我的地盘上嚣张,是该教训一下,你放心,铺子很快就会回到你的手上的。”
李成喜不自禁,暗叹自己的钱没白花,想到已经被抬进赵府的姐姐,更加坚定想要抱紧赵东大腿的决心,只是想到一直让他心痒痒的魏苏,迟疑地开口道:“公子,奇货居的掌柜能不能交给我处理?”
赵东没有多想,以为李成上次被下了面子,想要折磨魏苏,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想说些什么,却一抬头看到了酒楼上方窗户边上的苏瑾。
赵东大惊,慌忙放下帘子,摸了一把扑通扑通跳的胸口,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自言自语道:“苏瑾怎么在这?他不是死了吗?”
可是刚刚看到的身影是苏瑾无疑,更何况还有标志性的轮椅。
李成听到赵东自言自语的声音,却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关切问道:“公子,您说什么?”
赵东没有理会李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掀起轿帘的一个角,顺着缝隙看去,果然是苏瑾无疑。他牙齿有些打颤,压低声音吼道:“走,快回去。”
李成蒙了:“回哪?”
赵东怒吼:“回赵府。”
“那奇货居……”李成不知这赵小公子怎么会出尔反尔,赵东怒视他一眼,谁还管得了奇货居这等小事。
赵东是赵县令唯一的儿子,赵县令一贯宠得很,李成丝毫不敢得罪他,即使不甘心,也只能跟着轿子回去了。
苏瑾感官一向敏锐,察觉到有人在偷看他,顺着那道视线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楼下依旧是寻常的街景,他皱了皱眉,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