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是她的死祭。”他伤感地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今晚突然变得那么忧郁,潇潇的心里很难受,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安慰他,抚平他的伤痛,但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这里了,你一定觉得我很讨厌,让你整天呆在高温的炼药房里。”他自嘲地苦笑。
“我已经习惯了。”刚开始的时候,她是觉得很难受,但是过了几天之后,她就觉得通体舒畅。
“其实,我并不是故意为难你,为你治好脸上的疤痕并不容易,但是让你的脸看起来一点瑕疵都没有,还是有点困难,所以我给你吃了我特制的药,再让你在高温里蒸一下皮肤,疏通你皮肤上的经脉,促进血液的循环,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皮肤变得比以前更好,更细腻?”他淡淡地问。
潇潇听了他这样说,心顿时震撼了,她伸手摸着比以前更光滑细腻的脸蛋,一抹感动从心底里升起,原来是她错怪他了,他并不是在虐待她,而是为了她好,她还老在心里诅咒他,她愧疚了。
“是的,我的皮肤比以前更好看了,寒大哥,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长得跟我娘亲有点像,所以我对你一见如故,看见你脸上有疤痕,我就决心要帮你治好。”寒曲说。
“你说我长得跟你娘亲有点像?真的吗?”潇潇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寒曲点头说:“是的,但是很可惜……这么多年来,她唯一的遗愿,我都不能替她完成。”说着,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潇潇立即脱口而出问:“你娘亲有什么遗愿?”
“不提也罢,反正这辈子,我是没有办法替她实现了。”寒曲黯然地望着窗外说。
“不,寒大哥,你能告诉我,你娘亲有什么遗愿吗?你帮我治好脸上的伤疤,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的。”潇潇焦急地说。
“算了,你帮不了的。”寒曲摇头。
“不,寒大哥,你让我帮你吧,你说。”潇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激动地说。
“你真的想知道?”寒曲眯眼望着她。
“你告诉我。”潇潇执着地说。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就算是王妃,你也不能告诉她,如果你可以做到,我就告诉你。”他慢慢地说。
“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潇潇认真地说。
寒曲默了半响,才慢慢地说:“我娘的遗愿,就是希望能够看一眼,赫连国的镇国神器,仙筝。”
“什么,你娘想看仙筝?”潇潇吃惊地瞠目。
“没错,但是她已经死了,她没有办法再亲眼看到仙筝,所以,我想看一看仙筝,然后把它画下来,在我娘的坟前烧给她,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寒曲淡淡地说。
“寒大哥……”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个那么孝顺的人,潇潇很感动。
“我连皇宫都进不了,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如果有天神宫的天神令牌就好了。”寒曲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天神令牌?”王妃不是有一枚吗?潇潇的心头顿时一震。
“没错,如果有天神令牌,就可以在宫中出入自如,但是……”寒曲苦笑,“这天神令牌,我没办法得到。”
“寒大哥……”潇潇望着他,心再度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一一一一一一一
夜深人静,只余徐徐的夜风在吹拂着。
南宫诺儿枕着赫连逸辰的手臂,窝在他的怀里,沉沉地酣睡着。
蓦地,一把似乎在很远,但是又在很近的声音,喊着她。
她蓦地惊醒,睁眼一看,只见四周一片白雾缠绕,飘荡迷离。
咦,这地方就跟她第一次见到灵乐的地方,一模一样,难道是灵乐?
很快,便证实,这里的确是灵乐的地方。
南宫诺儿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地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很远,你叫我来着干什么?”
灵乐的脸色很苍白,眼神更是幽怨。
她的视线没有焦距,迷离,飘零。
“我改变主意,我不想等了,你已经去过天神宫,我感觉到了仙筝的气息,还有……”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南宫诺儿眯眼,追问。
灵乐突然大声说:“还有赫连逆歌的气息,他就在天神宫里。”
“你说什么?赫连逆歌在天神宫里?你说的是骨灰吗?”南宫诺儿挑眉,好笑地反问。
“不,他没死。”灵乐激动地说。
“喂,你别跟我开玩笑,赫连逆歌没死?过了那么多年,如果他没死,那他岂不是成精了?”南宫诺儿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赵隼那张有妖气的脸,不禁愕然了一下,难不成……不会吧,那个赵隼应该是人,赫连逆歌不可能活了那么久,她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他真的没死,南宫诺儿,我要你尽快把仙筝从天神宫取回来,否则我要你死。”灵乐的脸色有点狰狞了。
“什么?靠,灵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五年的……”现在一年都还没到,南宫诺儿怒道。
“我不管,三天之内,如果你不能把仙筝从天神宫拿出来,我就要你灰飞烟灭。”灵乐说完,嗖的一声,便自她的眼前消失了。
“灵乐,你他吗的给我滚出来,你别走,你出来……”靠,五年的时间,眨眼间,缩短成三天,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但是不管她怎么喊,她就是不出来。
耳边却隐隐传来熟悉担忧的声音。
是他,是赫连逸辰在叫唤她。
南宫诺儿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她的小命捏在她的手里。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被她梦呓惊醒的赫连逸辰,见到她终于从噩梦中醒来,不禁用力抱住她。
南宫诺儿伸手摸了一下额角,妈的,全是冷汗。
她眯了眯眸子,望着赫连逸辰担忧的俊脸,她欲言又止:“夫君……”
“娘子,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你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赫连逸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心疼地问。
“我喊谁的名字了?”南宫诺儿顿时紧张了起来。
赫连逸辰望着她半响,才说:“你在喊灵乐。”
南宫诺儿的心顿时颤抖了一下,她立即干笑着说:“呵,以前有个朋友,她的名字叫灵乐,她欠我银子没还,我刚梦见自己在追她还钱。”
“是啊?”赫连逸辰眯眼盯着她,淡淡地反问。
“是啊,她欠了我好久,如果再被我看见她,我一定揍死她,吵醒你了。”南宫诺儿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就是银子,王府所有的金银都是你的,别想那么多了,睡吧。”赫连逸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拥着她淡淡地说。
“嗯,不想了,睡吧。”南宫诺儿有点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靠着他的怀抱,悄悄地伸手搂住他的腰,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赫连逸辰半眯着眸子,在黑暗中望着她,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他这一晚也没睡着。
一一一一一
这一次的内乱平息得很快,周丞相一死,便树倒猢狲散,皇后已被废,打入冷宫,皇太孙被贬为平民,永远不得踏入皇宫,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生不如死。
但是让人震惊的是,钥晴公主的尸体在后宫的荷花池被发现了。
得知她死了的消息,南宫诺儿有半响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居然死了。
她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而已,偶然有她在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也不是坏事。
“那个钥晴公主,她经常阻扰你和姑爷的好事,作恶多端,现在死了倒好,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你和姑爷的平静生活了。”紫烟说。
平静的生活么?她的致命难关才刚开始呢。
“紫烟准备一下,我要进宫。”南宫诺儿放下手中的茶杯说。
“王妃,王爷刚进宫,你进宫去找他?”紫烟有些惊讶地问。
“不,我不是去找他,我是去天神宫。”为了证实灵乐的话,她怎么也得走一趟。
“王妃,你去天神宫做什么?”紫烟好奇地问。
“天神宫的宫主曾经帮过我,我去感谢他。”赵隼,那个浑身散发着妖气的男人,他跟赫连逆歌会有关系吗?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马上去吩咐小奇准备马车。”紫烟没有再多说了,匆匆地离去了。
南宫诺儿眯了眯眸子,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她伸手打开,却发现她放在盒子里面天神令牌不翼而飞。
脸色不禁冷沉了下来,能够进入这间屋的人并不多,难道……
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诡谲的冷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一一一一
天神宫。
赵隼似乎早已经料到她会来找他,她刚到门口,就被天神宫的人请了进去。
在外面看,这天神宫是何其的宏伟壮观,里面的布置,却是简洁朴素得让人有点不敢置信。
“你终于来了,坐吧。”在亭子里,赵隼微笑和,招呼她坐下。
“你在等我来吗?”南宫诺儿在他的对面坐下。
“没错,我一直在等你。”赵隼为她倒了一杯茶,茶的香味,立即飘散在空气中。
南宫诺儿看着那杯茶,却没有动。
“怎么,担心我会在茶里下毒?”赵隼脸上掠过一抹倜傥的笑容。
南宫诺儿微微一笑,举起茶杯,一口而尽。
赵隼望着她,眼神有点迷离说:“像,真的很像。”
“嗯?”南宫诺儿发出疑问。
赵隼的眼神似乎一下子飘远了,他悠悠地说:“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女子。”
南宫诺儿闻言,心里掠过一抹异样的感觉,她皱了皱眉,随即说:“是灵乐吗?”
听到这个名字,赵隼的身体顿时抖了一下,脸上掠过一抹苦涩的神情。
南宫诺儿心里掠过一抹讽刺的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说:“传说,赫连国的祖先,曾经爱上了一个从天庭来的仙女,仙女的名字就叫做灵乐。”
赵隼的手掌紧紧地握住茶杯,望着她的眼神,那妖气和怨气相冲,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谲感。
“当时,赫连国正处于内忧外患,面临着毁家灭国的危机,是灵乐借出了她的仙器,而赫连国的祖先得到她的仙人力量之后,终于平定了叛乱和外敌的入侵,赵大人,我说的对吗?”南宫诺儿望着他问,唇边似笑非笑。
“你说的没错。”赵隼望着她,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当时赫连国的祖先却不惜好歹,把灵乐的仙器站据为己有,还把灵乐囚禁在她永远都不能离开的地方……”
南宫诺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啪的一声,赵隼手里的的茶杯居然被他捏碎了,殷红的鲜血立即沿着他白皙的手掌蜿蜒而下,他的脸色苍白,妖气更重了,他蓦地摇头:“不是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南宫诺儿看着他手上留着的鲜血,冷笑着说:“还有别的真相吗?”
“我……”赵隼想说什么,但是一旁的侍从却惊叫着上前来,惶恐地说,“大人,你的手流血了,奴才帮你包扎。”
“不用了,你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近,出去。”赵隼的神情蓦地严厉了起来。
“但是……”侍从担心地望着他的手掌。
“出去。”赵隼的神情冰冷,语气更不容人拒绝。
侍从见他不悦了,便不敢再说什么,担忧地退下去了。
赵隼眯了眯眸子,握住了手掌,受伤的伤痕,居然慢慢地愈合了。
南宫诺儿望着他,心里掠过一抹惊讶,他的伤口居然自动愈合了,他到底是人还是妖?
“你跟我来。”赵隼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站起来,淡淡地说。
南宫诺儿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赵隼带着她来到一间密室,里面布置得很像一间书房,他拿出一个长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画。
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诺儿暗忖着。
赵隼悠悠地叹了一声说,然后把画卷打开,让她看。
南宫诺儿看着画卷里面的人,顿时愕然了一下,只见那颇有年代感的画卷里,画着两个互相依偎的人,他们十指紧扣,深情相望,就如一对深爱着彼此的神仙眷侣。
画卷里面的女人,跟她长得很像,但是她知道,里面的人不是她,而是灵乐。
而里面的男人,居然跟赵隼一模一样。
她吃惊地望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赵隼望着画卷里面的女人,眸光变得柔和深情,他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抚摸着画卷里的女人。
“她是灵乐,这个男人,他就是赫连逆歌。”
“咦,他是赫连逆歌,你怎么长得跟他那么像?”南宫诺儿满脸惊讶地望着他,然后又望着画卷里面的男人。
赵隼深情地望着画卷里面的女人,唇边慢慢地泛起一抹眷恋的微笑说:“因为,我就是赫连逆歌。”
“什么?”南宫诺儿闻言,顿时惊得连连后退两步,震惊地望着他,“你是赫连逆歌?怎么可能,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赫连逆歌都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他怎么可能……
“我说的都是真的。”赵隼来到一个柜子面前,上面有一个封印,他蓦地扬手,那封印打开,只见一簇闪亮的光芒,从里面射出来。
南宫诺儿的手蓦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她想弹琴,那冲动是如此的剧烈,让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随着那耀眼的光芒,只见柜子里造工精美绝伦的古筝,仙气萦绕,如梦似幻,让人看着不太真实。
南宫诺儿迅速把手往后面藏去,故作吃惊地问:“哇,这古筝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