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此刻吕铮却在享受着这种应该是很痛苦的感觉,那种脑袋快要被撕裂的感觉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甚至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觉得这是一种很享受的事情,因为有些事情太痛苦,让他想要忘记,但是最后却不得不记住,因为他不想做一个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吕公子,你醒了吗?”
吕铮伸手揉了揉额角,皱着眉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道:“醒了,请梅管家稍等片刻。”
梅管家闻言答应了一声,便在门外候着,规规矩矩,没有丝毫的懈怠。
不过片刻吕铮就梳洗好了,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拉平的嘴角丝毫看不出以前不羁少年的朝阳风华,只沉淀了历经风雨的沉稳内敛,那是不应该这个年纪该有的。
吱呀一声,那是门被推开的声音,梅管家瞧着吕铮,向前一步说道:“这是庄主吩咐的汤药,虽然吕公子你的内伤以恢复的差不多,但是外伤还需静养,昨日那般海饮也只此一次,望公子珍重自己的身体。”
吕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道:“多谢梅管家教诲,吕某也只此一次放纵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
梅管家笑了笑,一张老脸上的褶皱都皱在了一起,“那便好,那便好,公子喝完药,是要去前厅同庄主一起饮食,还是要将饭食送来屋中。”
吕铮道:“劳烦梅管家,我去前厅就好,昨日我那样失礼,还未好好感谢西门庄主的救命之恩呢。”
梅管家道:“那老奴便先下去准备了。”
吕铮点了点头:“劳烦梅管家了。”
西门吹雪每日都会在寅时末的时候起床,练上一个时辰的剑,梳洗过了才来到前厅吃饭。
今日也是这般,他练完剑,洗去一身浮尘,来到前厅准备吃饭,却看见了一抹让他有些意外的身影。
万梅山庄从来都是素净的,无论什么颜色都是浅淡的,只有那红梅是红艳艳的。
可是吕铮却是一直都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金线钩织的花边,锦缎编制的腰带,和不羁露出的大半胸膛,便是绑着马尾的缎子,都是红的。
吕铮听到脚步声,站了起来,朝来人道:“昨日是吕某失礼了,还未向西门庄主请罪,另外还要多谢西门庄主的救命之恩。”
西门吹雪在撩开衣摆坐了下来,看着吕铮说道:“我当初救你不是因为想救你,而是因为你的剑救你。”
吕铮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无论是什么,吕某都感谢庄主的救命之恩,若是庄主喜爱,双剑也可赠与庄主。”
说罢,将双剑从背包拿了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西门吹雪没有去接剑,也没有看那对双剑,只是直直的看着吕铮。吕铮眼角依旧挂着笑,淡淡的看着西门吹雪。
半晌,西门吹雪才垂下眸子,说道:“心死之人的剑,我不接,也从不会夺人所爱。”
吕铮眼眉淡笑忽而僵住,抿了抿嘴角,最后还是收回了双剑,道:“庄主是一个心思通透之人,阿铮惭愧。”
西门吹雪淡淡说道:“是你眼中死意太明显。”
“是吗?”
吕铮在万梅山庄养着身上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就如他承诺的那般再也没有碰过那杯中之物,也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丢失了曾经。
或许是像西门吹雪所说那样,他已经是一个心死之人,自是不愿死去而已。
时光静好,吕铮在擦拭着手中的剑,正是当初西门吹雪看到了才会救他的冰心双剑。虽然这是一对剑,但其实两柄剑并不是相同的。
双剑一柄长,一柄短,散发着冰蓝色的光泽,可非就是那神兵利器,也难怪会让西门吹雪动了心。
双剑没有剑柄,常日里吕铮都是把剑放在背包里的,不会随意拿出。
万梅山庄是安静的,因为西门吹雪喜欢安静,所以这里每日都听不见什么吵闹的声音,只有婢女男仆路过是隐隐的说话声,和鸟儿鸣叫的声音。
吕铮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走,在这样坐下去的话他可能会僵硬下去。
万梅山庄种的最多的自然是梅树,但是现在还未到梅花开放的季节,所以万梅山庄的花园里开放的是其他的花朵。
吕铮踏着暖暖的阳光来到花园,眯着眼好像是在享受太阳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花园的草坪上有一个人,正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在练剑,他的剑快而凌厉,丝毫没有多余的招式,他是一个绝顶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