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何予朝的出身不谈，他其实是那种很有魅力的人。

容貌出众能力不凡，天生生就一双桃花眼，鼻梁挺直，再加上他厚薄适中的嘴唇，总给人一种俊朗并且干净的感觉。

何光耀回头的瞬间，何予朝就同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笑意从他的眼中扩展到脸上，因为经年累月紧绷着的表情，他平日里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冷漠，如同月光下的湖面，善心悦目却透着凉意，只是当他笑的时候，湖面上会出现那种被风吹皱般的涟漪，一层接着一层，反射着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耀眼的月光，逐渐变成最生动温暖的模样。

从很多年以前，何予朝就只会对何光耀露出这样的一种表情或者笑容。

大概是因为物以稀为贵，那时候的何光耀，即便在之后知道何予朝其实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也一样改变不了他在自己心目中那个好哥哥的定位。

想起死之前何予朝逼着他签下那些文件的模样，还有他和楚乔生在床上纠缠着的样子，何光耀直直的看着何予朝，只觉得气血上涌，有一种恨不得能将他立刻杀死在这里的冲动。

“光耀，怎么了？生病了？”

见何予朝三步并两步的朝自己走过来，何光耀后退一步避开他即将触碰到自己额头的右手，说：“我没事。”

从前的何光耀是很黏自己的，只是今天何予朝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周身会不自觉透出一种寒意和防备，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但在那个时刻，何予朝还是感觉到心里一种突如其来的抽痛。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像是最珍贵的东西突然被人抢去了，亦或是有人在他心口生生的剜下了一块肉，纵使何予朝原本的性格就很冷淡，但被何光耀这样对待了以后，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能接受。

“小宝。。。”

“我已经长大了。。。”省略掉自己对他的那个称谓，何光耀撇开自己的视线，说：“以后都请你不要再这样叫我，我不喜欢。”

语气中无尽的疏远，何予朝看着他下楼，有些不明白自己最宝贝的弟弟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晚上快吃晚饭的时候，何李素蓉才回来。身上穿着深色的大衣，手上戴着麂皮的手套，衣服高领的设计让她看起来还像记忆中那般不好接近。

只是因为何光耀是她辛苦得来的孩子，因此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何光耀也知道，何李素蓉最看重的就是自己。

想起就连他和楚乔生在一起都不发表任何意见，最终还死于非命的何李素蓉，何光耀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将她抱住，低声叫了一句妈。

像是一种喟叹，何李素蓉脸上一个不明显的笑容，说：“回来了？说完她靠过来将何光耀抱住，在他两边的脸颊上虚吻了两下。”

在何家，何宇荣和何李素蓉的角色有些颠倒，就比如何光耀，他敢肆无忌惮的和自己的爸爸何宇荣开玩笑，却不敢同何李素蓉撒娇。

长久的疏离让两人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拥抱过后，何光耀甚至都不知道该同何李素蓉说什么话。

“蓉蓉，光耀已经答应进入云翔工作了。”

何宇荣一直在两人间充当和事老一类的角色，听出他语气中的兴奋，何李素蓉淡淡的看一眼何光耀，说：“是你自己的决定？”

“是。”

何李素蓉点头，也不再多少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是何宇荣在说话，原本何李素蓉和何予朝就不怎么喜欢说话，如今再加上一个何光耀，餐厅的气氛渐渐也就冷却了下来。

从前何光耀也是很爱说话，只是因为他现在心里装了太多事，很多话已经变得无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