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萧空图带着描画的尸体一路畅通无阻地往城门口走,却无暇顾及身后紧随着的两条人影。他背着描画的尸体走到了城门口的黑暗处,隐了起来,这个时候城门早已经关闭,城墙实在太高,如果没有借力,他驮着一个尸体,又身受重伤,用轻功很难一下子飞出去还不引起骚动的。
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先找好位置,避开看守城门的官兵的眼睛,要说京城里面,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把守官兵的运作规律,因而即便是顶尖高手,想要成功逃脱溜出城出,也没有他来的容易。
他既然答应了千面观音最后的心愿,他就必定会做到。
正思量,就有一队巡逻的官兵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的路面上走过来,火把闪烁,照耀着他的脸,萧空图迅速转身躲进巷子将自己藏在黑暗之中,顺手让背上的描画紧紧贴着城墙,屏住呼吸再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要知道守城的官兵都是护卫统领王然亲点的,基本上全是精英当中的佼佼者,一旦被他们发现异样,很难脱身,也很难不被太子爷发现他帮赵煜琬做事。
谁知,那一队带着火把的人马还没走远,上空却突然无声无息地落下一个包头包脸的黑衣人,他与此时的萧空图正面相对,还没出剑鞘的剑尖已经指向了萧空图的胸口,“千面观音的尸体交出来,我放你走。”
“你是何人?”这个人的气息太过陌生,可他手中的剑却寒气逼人,还没出鞘,就足以萧杀万物。萧空图一凛,却也很快平静下来,并没有失去该有的气势。
“你不必知道。”愁锐显然不想多说,他敬重萧空图是条汉子,只要他肯将描画的尸体交出来,他能回去和凤妃萱交代便可。
虽然他也隐隐知道萧空图来领人或许是赵煜琬授意,但描画被手刃杀死,他确实出乎意料,但似乎有情理之中。
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怎么说千面观音也对司徒羽和凤妃萱有救命之恩,赵煜琬将她交给萧空图审问情有可原,但却在半路被手刃杀死,他就有点难以接受,怎么都觉得是琬王府没有考虑周全,倒成了帮凶。
虽然他没有赶上救千面观音,来到的时候她正在向萧空图交代后事,没一会便死了,但是他怎么样也不允许将她的尸体抛之野外。
“那恕难从命。”萧空图说完,翻身一闪,直接从他剑尖下窜了出去,单脚一提,点着城墙上的砖块,单臂慑住描画的背,另一只手借力,舒展轻功,瞬间飞到了城墙半空之中。
萧空图似乎算准了时机,上面的火把并没有人影闪动,也极其清楚城墙上每一个砖块的位置,他闭着眼睛,心里默数着可以借力的砖块的距离,竟然几个回合不费吹灰之力,便到了城墙之上。
但是愁锐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饶是他武力上乘,可惜也只飞到一半,他单脚踩上砖块,却都是平滑的,无办法给他增添平衡的力气,根本不能如同萧空图那么灵活,即便他有力气支撑到找到可以借力的砖块,也错失了好时机,因为不管身下道路的巡逻官兵,还是城墙之上的把守人马,此时都已经即将通过,他若再不躲起来,便会暴露了。
而,当他再次往上看,萧空图已经驮着描画纵身往城外跃了下去,他们出城了。
愁锐挫败地落了下来,迅速躲进了黑暗之中,直到官兵再一次巡逻过后,他才走出来,消失在夜空之中。
回到琬王府,凤妃萱也正好被冷最从湖泊对面背了回来,愁锐见已经撞上,而凤妃萱也示意让他进来汇报,他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了,便跟着凤妃萱的脚步入了正殿客厅,单膝跪了下去,“卑职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了,说吧,情况如何?”凤妃萱摆摆手,焦急地问道。
愁锐被黑布包着的脸看不出表情,却低头直言不韪,“描画死的,卑职亲眼所见,请王妃节哀顺变。”
“什么?”果然,她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凤妃萱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咚咚作响,由于太过震惊和意外,她双腿陡然失力,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不敢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描画这么厉害,谁能轻易杀得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