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虽然站不起,却也不至于昏迷,大殿内发生的事情,他听得倒是一清二楚。
太子爷的选择并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太过短暂,他来不及捋清自己的思绪,他只能凭借最本能的反应却选择。
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受得了自己所爱的女子不贞不洁的事实,尽管这并不是她的错,但这个世代不允许。
在这样深入人心的世俗观念下,这样的事情让像太子这样恪守古训教条,从小接受宫规礼仪的人,很难接受的。
作为贴身暗卫,星明明白他,但是却帮不了他。
只能说七王爷,真是以为卓越的天人。他的不羁,并不是世人所见的风流放荡,更多的却是打破常规,超越时代的思维,无视礼教的洒脱,因而他并不在乎。
好吧,扯远了。他只想劝太子爷回屋,有个词叫做节哀顺变。何况,那位姑娘真的不适合他。
不过当局者迷,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或许今生,即便是香玉满怀,这位太子爷,也难以忘怀这个女子的好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当真非比寻常,整个太子府就剩下他和太子爷还有那个报信的丫鬟还算清醒,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一个人出现伺候,不是死了,那便是睡死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能耐,一下子放到整个太子府的人。单凭手刃一个外人之力,就算他是鬼神,也不能轻易做到,看来府里的内奸,不止一两个了。
这一次,大放血是必定的了,就看太子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他都迫不及待地想打杀一场,好缓缓今晚所失的血。
琬王府,扶絮阁!天空破晓之际,赵煜琬抱着凤妃萱,终于赶了回来。
焦虑不安的冷最一见他的人,顿然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扑咚的一下,重重地跪到了地上,自责地道:“主子,卑职该死,没有及时追上刺客,还让主子以身涉险。请主子责罚。”
“起来吧,不是你的错。那人并非要害本王,只是将你引开,想让本王亲自去接萱儿回来。”赵煜琬急急地吸了一口气,微顿脚步,解释一番。
说完,他不再停留,直接越过他,将凤妃萱放到被哄得暖和的金丝楠木塌上。
这时的冷最才发现他身上抱着一个人,而多日未见的凤妃萱被他的白衣裹成了蛹,正昏昏欲睡,颜色苍白如纸,气息更是虚弱不堪,看得冷最直觉得心中刺刺的难受。
不过,她能回来,真好!
“冷最,快打些清水来,她受伤了,现在还有些发烧,要金疮药和纱布,快。本王先去开药方,让墨竹快些前来伺候。”
赵煜琬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经他一路的输送内力,她身上不再冰冷如柱,手上的伤口也停止流血,但是此刻竟然开始发热。
她身子弱,他一直知道,只是没想到经过上一次她在襄城被水泡了一日一夜之后,竟然脆弱得像个瓷娃娃。
赵煜琪这个笨蛋,到底懂不懂照顾人?还有那帮庸医。
冷最一听,才注意到裹住她的白衣上,全是大朵大朵的血红血迹,在这斑白的黎明中,如此清晰和妖娆,看得他心惊肉跳。再也不敢耽搁,他迅速消失去准备药物。
赵煜琬却暴躁地敛起衣袖,执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张药方。刚将笔扔下去,墨竹便慌忙走了进来,低声道:“主子?”
“按照这个方子去草茉院抓药,立即煎了端来。她等不得。”赵煜琬单手一扬,还没干透的帛条已经落入墨竹的手中。
“是,主子。”她神情复杂地望了塌上的凤妃萱一眼,难掩眉间的担忧,转身飞快出了楼阁。
冷最返回,打了清水和拿了药粉纱布。赵煜琬自是不愿假以人手,他亲自为她清洗,包扎。看着那皮肉绽开的掌心,他心口微微发涨,发痛。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讨回来。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但凤妃萱昏昏沉沉的,她根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