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主子。”冷最脚步沉稳坚定,单膝一跪,笔直的背脊看不出半点受伤的姿态。
若不是那凝固了血迹的黑衣碎裂多次,狰狞交错的伤口袒露出来,从气息根本闻不出他的伤势。
“不必多礼,起来回话。”赵煜琪深深地打量他一番,在缓缓抬手,让他起来。
“如何?追到人没?”
冷最对着赵煜琬再次跪下,自责不已,“回禀主子,卑职有罪,没有追到人,请主子责罚。”
赵煜琪脸色一沉,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此刻才如此清晰感觉到,那个女人不见了!
初遇时她满身伤痕狼狈至极,明明已经痛得要死,却还敢用刀指着他的心口,不自量力地威胁。
毒发时她的忍耐,坚强,还有不屈;被他伤害时,她的冷淡漠然;对于威逼出卖,她无奈和认命……
很多很多,这一切如同流水一样从他脑中闪过。他以为他只是好奇她身上的秘密,贪图她手中的指环,甚至在她被劫走时出现的害怕都被他当成了是因为利益。却不想在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他会如此空虚和缺失。
这不是财物和权力能够填补的。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介怀,先起来把事情说清楚。”见赵煜琪失神落魄,久久没有回应,赵煜琬便做主让冷最先起来。
冷最沉重地开口,“主子,卑职和他们交手时,发现他们的招式和卑职所学有些相像,尽管他们不安常理出招,但……”
“你说什么?”赵煜琪陡然回神,狭长的凤眼发着寒光。
暗卫!他们是暗卫!那就是皇族的人马。
“回殿下的话,卑职猜测他们和卑职一样是暗卫。而且,他们一路往西,不像一般的杀手。”
赵煜琬拧眉,不解地问,“西边荒凉,贫瘠之地,无富裕之城,唯有孤山!孤山?孤山最近旱灾,饿殍遍野,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去那里做什么?他知道。
老三做的好事!赵煜琪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跳。而被他掩藏起来的眼底,充血发红,暴戾恣睢。
只要知道是谁,那就好办了。
“来人,立即前往孤山抓拿刺客。。”
赵煜琬阻止,“大哥,臣弟以为,先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单凭冷最一人的判断,并不能准确。而且当时对方人多,故意给冷最下圈套让我们做出错误判断也有可能。还是待进一步确认为好。”
“七弟,你知道现在是谁在孤山吗?”赵煜琪侧目,讥笑着自答,“是你三哥!本宫在鬼幽谷被行刺那日,他连夜逃去孤山,比父皇下发的救灾货物出发足足晚了一日一夜。一日一夜能做多少事了,你知道吗?”
赵煜琬一惊,不敢置信地问:“三哥?太子怀疑是他做的?鬼幽谷的刺客也是他?怎么可能?不……”
赵煜琪阴鸷地冷笑,“是不是等见到他就知道了。哼,他的伤可不轻。”
“殿下,卑职在此听令。”门外护卫听到赵煜琪的叫唤,纷纷行进跪下。
赵煜琪毫不犹豫站起,“立即出发前往孤山,本宫要亲自将刺客擒拿。”来不及等人伺候,他已套上了披风。
“主子您的伤……”星疏第一个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死不了,滚开。”赵煜琪倾注内力的两手将挡住他的星疏推开,大步流星往外走。
这次唯独赵煜琬没有阻止,他长身而立,白衣在夜风下轻飘,嘴角上扬不屑地问:“太子殿下,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多次失了分寸,将自己生死弃之不顾,真的对得起父皇,对得起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吗?”
“老七,你说谁?”赵煜琪侧头,气急败坏的嗓子变得沙哑。
“说的就是你,赵太子,你真让我失望。”赵煜琬拂袖,正要上前再说,却被冷最及时拉住了手臂,“主子,不可。”
“冷最,我们走,太子爷的事情,我们管不了。”赵煜琬说完,带着冷最出了太子府。
他终究是怒了,看不惯他作贱自己?
他的话犹如一盘冷水当头淋下。,赵煜琪久久不能平静,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失了心性。
不,这不可能,他只是有所图谋,绝对不能让她落入他人只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