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对得起薛伶吗?”
“与其婚后我给不了她幸福,不如我现在就做坏人,对不起她。睍莼璩晓”长长的睫毛一抖,晶莹的水珠滚落而下,落在他的脸颊上,柔和的灯光下,肌肤上的水渍泛起微冷的光芒。
洪盛欣怒不可遏,抓着茶杯的手一再用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刚回秦家就要退婚,这件事要是让秦跃佑一家知道了,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
“母亲,我心里清楚,所以还请您不要再说了,还有……我一直想劝您,父亲离开这么多年了,您为什么不离开秦家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秦川的话让洪盛欣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茶杯轻轻一搁,双手扶着茶几边缘,指关节透明而青白,身子倾向秦川的方向,“我爱你父亲,无论他死了多少年,他都在我心里,秦跃佑杀了他,我要留下来为他报仇。煨”
秦川猛地一震,“母亲,你说什么?”
洪盛欣反应过来,慢慢站了起来,“我也只是怀疑,很晚了,休息吧,你和薛伶的事我只当没听过。”
秦川呼吸一沉,在沙发上呆坐了许久,终究安奈不住去找洪盛欣,洪盛欣并没睡下撞。
“母亲,你说是二叔……”门一关上,秦川脱口就问,他简直难以置信,再怎么反目成仇,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我说了我只是怀疑,如果你还念着你的父亲就查个水落石出,让他在九泉之下好好安息。我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洪盛欣把秦川送出了门外。
秦川看着关上的房门,想到母亲怀揣着这样的一个秘密,每天和仇人面对面,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现在又要拂逆她的意思退婚……
……
翌日,外面银装素裹,触目所及,一片雪白。
再过半个月,这一年就要过去了,辞旧迎新,人们心里总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期待。
秦川一面督促方成加紧调查,一面应付家里的逼婚,还时不时地去见顾锦夏。
婚期一拖再拖的结果便是,秦川好不容易早回一次秦家,却被逮着正着。
客厅里,一大家人都在等他,外加薛伶和她母亲梁湘。
秦川右脚踏进客厅,左脚很想往后迈,化作一缕青烟离开。
“回来了。”最先发现他的是张婶,她一开口,其他人纷纷望向他。
秦川只得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走上前,先和梁湘打过招呼,又叫了一声爷爷才在洪盛欣身边坐下。
秦跃佑见秦川没有叫他二叔,别过了脸,秦跃凯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爷爷指了指薛伶,笑容满面的开口:“这丫头都快等不及了,你看怎么办吧?”
秦川的目光轻轻扫过薛伶羞涩中透着不安的脸,淡淡的笑,“我才刚回临安市,结婚是不是太快了?你说呢,二婶?”
“这……”李善莱没想到这么一件大事秦川不问洪盛欣却问自己,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说:“确实有点快,小川在外面受了三年的苦,这才回来没几个月,太仓促了。”
秦川勾唇,唇畔溢出意味不明的淡笑。
他娶了薛伶,就相当于给自己添了一个大的筹码,一直把他视作眼中钉的二叔一家心里一定不愿意的,可碍于爷爷在,明面上并不能说什么。
“哪里快,伶伶都等你多少年了,你心里不清楚吗?”洪盛欣轻言慢语,熟悉她的人都听出了里面的威慑之意,秦川先问李善莱,显然让她不悦了。
“你们也知道我失忆了,这次回来对很多人和很多事都觉得陌生,即使是家里的亲人也有这种令自己惶恐的感觉,对伶伶也是如此,所以……”
秦川淡淡开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迷茫,看每个人的目光都带了三分迷离,仿佛真的隔着一层朦胧的细纱,每个人都成了他记忆的漏洞。
经他这么一说,催他赶紧结婚真的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