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无可奈何,把东西放在旁边的一个置物架,“你帮我看一下”,她就近买了瓶矿泉水,连忙拧开递给她,“喝吧。”
姑娘心急地接了过去,符音忙嘱咐,“慢点喝,润下喉咙就行了,小心又呛——”
她一个“到”字还没说出口,那姑娘就不争气地从嘴里喷出一口水来,已然被呛到了。
这哪里来的傻姑娘。
“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符音帮她顺了下背,好在一口水下去,她喉咙好了很多,只是这么一折腾,觉得热了,把围巾摘了下来,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和尖瘦的下巴。
她穿得很粉嫩,低领的浅粉毛衣,灰色的百褶裙,打底袜勾勒出纤细的腿,长筒靴,外面罩着件宽宽大大的乳白色的大衣,背着个毛茸茸的包,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出头。
“谢谢你,我没事了。”
说话的声音倒没有那么大嗓子,甚至带着女生特有的甜腻,而且符音听出来,她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她拿围巾当扇子扇了下风,符音忍不住说:“还是围上吧,小心着凉了。”
“你可别再给我下咒了。”她笑了起来,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接着嗅了嗅鼻子,“好香啊,你买了早餐?快回去吃吧,不然马上就冷了。”
符音看她没事,点点头,提着东西离开,身后又传来一声,“等等,”女孩小跑过来,“我要到常青街,是这条路吗?”
“就是这里,顺着人群往下走,常青街有个菜场,你走到前面就看得出来的。”
“好的,谢谢你。”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纸币,“还有你刚才帮我买水,忘记给你钱了,不好意思。”
她把钱往符音手里一塞,刚才还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现在整个人像活了起来似的,带着一脸笑意,往那个方向小跑而去。
“哎——”
哪用得着这么多钱啊,符音压根来不及开口就见她已经跑得远了,很快就只剩一个白白的背景在人群中飞快穿梭,眨眼就看不清了。
真是年轻人,精力怎么这么好。
符音也不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感叹别人有什么不对,捏着钱又想,今天是走的什么运,又有人送吃的又有人送钱,难道时来运转了。
等她回家时,符文彬和张仪已经起来了,好在张仪大清早似乎也没精力闹腾,居然坐在沙发上在看书,符音打开门的那瞬都惊呆了,连鞋都没换,东西也来不及放下就冲了过去,结果一看那书被她倒着拿在手中,就知道张仪其实没清醒。
符文彬听到动静从洗手间探出一个头,他现在是草木皆兵了,只要小小的动静都能让他第一反应去看张仪在做什么。
“爸、妈,吃早餐。”符音把吃的放到餐桌,这才去换鞋,符文彬边走出来边说:“我看你妈妈今天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咱们吃完早餐就去医院吧,医生那边你预约好了吗?”
他想让张仪去餐桌边吃东西,张仪却真像看书看入迷似的,理都不理,他劝说了两句,完全没效果,只好把东西端到她面前喂,张仪起先一直摆头,最后大概是嫌烦了,突然挥手要打掉筷子。
符音刚洗完手,一见这情景忙说:“小心——”
符文彬反应极快地收了筷子,甚至连碗都迅速地藏在了身后,他得意洋洋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很好玩是吧?吃了东西我再陪你玩。”
他看起来完全不是强颜欢笑,符音顿住脚步,没想到她爸爸还有这么个苦中作乐的精神,在这种时候,还能为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而得意。
她松了口气,也不多说什么了,跑去把菜都分类,该放冰箱放冰箱,青菜放在水池,正忙得不亦乐乎,他爸扬声说:“你别忙活了,把厨房搞乱了还得我半天收拾,先吃点东西,呆会陪着你妈妈,我来弄。”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只会捣乱,这点事我想搞砸也砸不了啊。”符音头也没回,“再何况我不会还不能学啊,您陪着妈更好。”
客厅半响就只剩筷子磕在碗上的声音了,符音也不由得笑了笑,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呢,事情总是会慢慢变好的。
去医院的时候,张仪似乎很紧张,一直紧紧拉着符文彬,路上却又问了三次“你是谁”,把他们搞得哭笑不得,符文彬只好一遍遍解释和安慰。
医生长得高高胖胖,一笑两只眼就眯到一起,看起来非常和气,缓解了一点气氛,做检查的时候符文彬全程陪同,张仪倒是没有再吵闹。
符音忙着挂号,交费一系列的事,在医院跑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什么都搞完,又要坐两个小时等结果。
“您带妈先打车回家,她在医院很紧张,我一个人听结果就行了。”符音把单子都装到包里。
符文彬不放心,“你能搞懂医生说什么吗?要不还是你陪你妈妈先回去。”
符音挤眉,“我都做很多这方面的功课了好吗?保证一字不露把情况传达给您,您对自己的女儿还不能多一点信任啊。”
见他还在犹豫,符音无可奈何,指了指张仪,“你看,妈妈想睡觉了,肯定是做检查太累了,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我有医生的电话,到时候我说不明白你再打电话问他总成了吧。”
符文彬又叮嘱了半天,还是看在张仪实在对这个地方很害怕,才提前离开了。
符音松了一口气,有什么结果,至少让她先听到消息,符文彬也在这个年纪了,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可谁知道能不能受到刺激呢。
“你在哪层楼?我已经到医院了,菲菲你冷静点,等我来了再说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