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孙悟空早已隐匿旁处,暗下用手摸了混元珠,抬手就砸,可怜猪八戒反应不及,被那珠子砸了一个趔趄,额上正生了一个大包。
“不……不打了,不打了!”猪八戒吃得暗亏,慌忙摆手,
“你……你这厮太过狡诈,俺……俺老猪战不过你,你……你到底何人,来我尚父府作甚!”
孙悟空见猪八戒收手,方才从梁上显出人形,猪八戒见他似见到如何可怕之物一般,双眼直瞪得琉球一般大小:“猴……猴哥,你如何在此!”
孙悟空听得一愣,自己自花果山重生之后,便言名讳,也无人识得自己,如何猪八戒一眼就能识得:“呆子,你如何识得俺老孙!”
“不……不识得,俺老猪不识得你……”猪八戒一听说漏了嘴,忙要掩面而走,“你……你这遭瘟的猴子,我……我怎会识得,不认识……呃,不认识……”
联想猪八戒曾大战六耳猕猴之事,抓八戒必然知晓事情蹊跷,孙悟空本就心疑当年之事,此番寻到猫腻,如何肯放他离去,这便下去,一手揪住猪八戒耳朵:“你这猪头,快说你如何识得俺老孙!”
“这……这个……”猪八戒听得结舌,不由得脑门上便出一层细汗,“猴……猴哥此事,此事说……说不得啊……”
“如何说将不得!”孙悟空心急往昔之事,定要猪八戒说个明白,当下手中劲力不由加大些许,“你且说来,若不然俺老孙毁了你的尚父府!”
“这……这……”猪八戒眉角忙转,“非……非是老猪不愿相告与你,而是俺老猪真的不知啊!”
孙悟空听之大怒,一拳便砸猪八戒脸上:“你这猪头,若是不知,如何会识得俺老孙!”
猪八戒被孙悟空收拾得欲哭无泪,想走又走不得想,想不说还不行,无有办法只得顿足道:“麻烦,麻烦,好生麻烦!罢了,罢了,俺老猪将这事来说,你却不可告知旁人!”
原来,自那日真假猴王之后,六耳猕猴假扮孙悟空虽是形貌一体、本事无二,唐僧四人一时察觉不清,数年之中朝夕相处,却也感到些许不同。
那处不同,便是六耳猕猴少了一丝怨气,四猴虽是一体同心,可终究环境不同,经历不同,那心虽是一颗,却各有四象,孙悟空心念花果山,若非当初如来以花果山相要挟,他断然不会西去取经。
孙悟空本就桀骜不驯,去西地非他本意,保唐僧亦非他本意,加之金箍在头,更使他积怨颇深,便是人非草木,日后对唐僧师徒礼遇有加,心生爱护,对如来那一股怨恨,却是从未减少……
偶得一机,师徒四人曾入佛门,若以往那般,孙悟空拱手算敬,不骂为好,可那六耳猕猴,却行少许跪拜之礼,是时,唐僧、八戒便觉诧异。
此后,西行遇事,六耳猕猴多去寻西方之人,又似感化一般,少问金箍之事,少做伤人之行,唐僧看在眼中,不由暗下摇头,猪八戒心宽虽细,也知此间猫腻,只是碍于如来、观音之面,不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