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云在艾诺丽的帮助下喝了小半杯的水,直到喉咙里痒痒的感觉消失之后,才舒了口气躺回了床上。
“小姐,你终于醒了,饿了吗,我带了吃的进来。”艾诺丽把水杯放下之后,就一手搂起桑婉云坐起来,一手在她背后放了一个大枕头。
桑婉云这时才感到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好的,我很饿。”
艾诺丽听了就从床边拿了一个小桌子上来,架在桑婉云的双腿上方,接着便端来了一个托盘放在小桌子上。托盘里放着的是一个茶壶和一个空茶杯,两个盘子,两瓶调料,以及一套刀叉。其中一个盘子上是看起来红彤彤的两厘米厚的一块火腿,还有一块有些硬的三角形面包。另一个比较深的盘子里则是一些浓稠的黄色的汤汁,从汤汁里还依稀可以看到几片菜叶和蘑菇片。
食物并不是很香,不过对于桑婉云这个饿着肚子的人来说却已经很诱人了,所以她拿起汤盘边上的勺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很好,汤的口感浓稠却不腻味,里面加的蔬菜和蘑菇吃起来也很新鲜。可问题是这汤淡而无味,连一点点的咸味都没有。
桑婉云又拿起叉子叉住了那半个盘子大的厚火腿,咬了一口,恩,肉质鲜嫩,可是未免太鲜嫩了。难怪这个火腿看起来红的这么可爱,原来它并没有完全被做熟,而且同样的这火腿里也没有什么味道,好在应该是用香料腌制过的,所以不至于有太浓的肉骚味儿。
桑婉云立刻对这两样食物失去了兴趣,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面包上面。这个面包并不像她通常见到的那些面包那样松软,看起来干干的,而且闻起来也没什么香味。桑婉云用手撕下了一小块塞到嘴里。确实是很好的面包,应该是纯燕麦做的,所以口感粗糙没有香味,不过至少作为粮食它带着一丝的甜味儿,虽然很淡。
“能再给我倒一杯睡吗?”桑婉云艰难的咽下面包说道。
艾诺丽正在收拾衣柜,听到桑婉云要水喝,就走过来看了眼几乎没怎么被动过的食物,皱起了眉头。一边给桑婉云倒了一杯水,一边愤愤的说道:“谢尔达夫人越来越不负责任了,这几天佣人们的食物做的不好也就算了,竟然连小姐的也是随便做做吗,我必须得去找管家。”
桑婉云又喝了一杯水,放下水杯说道:“为什么食物没有味道?”
“觉得淡了吗?”艾诺丽看了眼桑婉云苍白的脸色,坐到床边说道:“小姐,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觉得口味淡。不过医生说了,你最好吃淡一点的,所以不要多放盐好吗?”
“好的。”桑婉云这才注意到托盘里的那两个调味料瓶子,感情盐什么的是现放的。
“小姐,我得趁着管家还没有休息去和他说说厨娘的事情,等你吃完我会回来收拾的,好吗?”
“好的,你去吧!”桑婉云说道。
艾诺丽便把衣柜关上了,然后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桑婉云这才扔了手里的刀叉,一下躺到枕头上。
为什么她会成了一个小姐呢,还有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吧,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第二天桑婉云醒过来的时候她还躺在昨天的房间里,只是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照了进来,整个房间看起来比昨天晚上令人舒服多了,不再压抑,也不是黑洞洞的。
桑婉云,现在的玛格丽特.艾德拉.威廉姆斯叹了口气。现在她的身份是一个落魄的男爵十六岁的女儿,她的母亲在八年前就去世了,而她的父亲则刚刚去世了一个礼拜。虽然作为男爵的女儿听起来貌似十分的光鲜亮丽,但是附近的人都知道威廉姆斯家早就落魄了,自从五年前威廉姆斯男爵身体不再健壮之后,他就从迷恋打猎变成了去伦敦赌博,而赌博的代价则是威廉姆斯家失去了大笔的财产。
现在的威廉姆斯庄园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虽然他们有几个很大的农场,但是每个农场里却只有不超过五个佣人,血统纯正价格昂贵的马匹早就被卖掉了,农场里现在除了几匹老马,还有一两头牛,以及一些鸡鸭和庄稼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庄园里值钱的东西也多半被卖掉了,只留着一些充场面的摆设和餐具。
但是即使是这样一座被大家看不起的庄园,玛格丽特也没有资格继续住下去了,因为按照继承法,财产必须由家里的长子或者其他的男孩子继承,如果没有男继承人,那么财产就会被有血缘关系上最近的男亲戚继承。而玛格丽特是威廉姆斯家的独女,也就是说下个月,等玛格丽特的那个获得继承权的堂哥爱德华.威廉姆斯先生过来后,玛格丽特就要拍拍屁股离开了。
好在还有一点让玛格丽特感到欣慰,那就是她可以拿走自己的嫁妆。威廉姆斯男爵在死之前,让她和那位未来的继承人爱德华堂哥到他的床前,在牧师、医生及律师的见证之下,让爱德华先生答应了他能够让他的女儿拿走自己所剩不多的流动资产以及他去世的妻子的嫁妆,好作为她未来的生活费以及嫁妆。
而爱德华先生在面子的驱动下,又主动答应等威廉姆斯男爵去世之后会给玛格丽特一千磅作为继承了威廉姆斯庄园的赔偿。要知道土地可是无价的,而且威廉姆斯庄园下面的那几个农场,只要经营好了,一年收入上万英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爱德华先生给玛格丽特一千英镑在原主看来是一种羞辱,但是在桑婉云看来这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事,要知道在乡下一千英镑的嫁妆足够一个姑娘找一个不错的乡绅结婚了。
不过桑婉云却不知道她能够得到的流动资产以及母亲的嫁妆能值多少钱。从威廉姆斯庄园的情况来看,她父亲的流动资产不会有多少。而她母亲出生于普通的乡绅家,是在她的父亲只是一个营士官长的时候嫁给他的,所以想来当年的嫁妆也不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