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北退后,依然还控制着西域各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匈奴人都已不是草原霸主,还妄想着占据着西域的优势资源,刘彻对此自然是不能允许的。
张骞此时又进言说,乌孙原来弱小时不得已才臣服于匈奴,后来国力稍强,就不甘再受匈奴驱使。
如果联络乌孙王东归故地,把原来匈奴浑邪王的地盘封给乌孙国,等于砍断匈奴的右臂。
再同乌孙间和亲通商,便可保乌孙同大汉永世结好,乌孙以西的那些国家看着也就更容易与汉结交了。
他接受了张骞的谏言,决定凿通西域。
这年秋天,丹桂飘香时,张骞为中郎将率三百多名随员,携金币丝帛等财物数千巨万,牛羊万头,第二次出使西域。
阿娇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驼队走远,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期待。
她感慨见证着丝绸之路的诞生,期待着西域诸国的风物传播过来。
下过第一场冬雪后,匈奴伊稚斜单于听了赵信的谏言来长安请以和亲,以换回和平共处和边关市场贸易的重启。
昔日强势野蛮的匈奴人从来都是端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今次进长安来却是如履薄冰般。
朝臣们为此都高兴的很,高兴着高兴着,有些士大夫们就要摆所谓的上国气度。
竟然真有朝臣同意再与匈奴何亲,理由也颇为光明正大。
“兵者凶器,未易数动。
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结和亲。
孝惠、高后时,天下安乐。
及孝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矣。
孝景时,吴楚七国反,景帝往来两宫间,寒心者数月。
吴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实。
今自陛下举兵击匈奴,虽还不至国库空虚,边民困顿。
但臣窃以为,中华礼仪之邦,当有容人质量。
不如和亲,以礼仪教化匈奴。”
狄山说完这一番堂而皇之的话,便目光炯炯地望向天子。
天子看了张汤一眼,张汤便当即讥讽狄山道:“臣以为不可,狄山此言乃愚山无知之言。
从高祖至今,何亲一策除了使我汉室公主受辱远嫁和付出大量钱财外,并并没有大用。
匈奴人该袭扰杀戮的还是袭扰杀戮,并不会看我汉室公主的面子。
先帝时,国力渐盛,匈奴大规模的犯边才减少。
到陛下时,我大汉一展雄风,匈奴再无对抗之力。
若是为了和平,臣以为从前和亲尚且无用,如今大汉强盛后就更没有必要了。”
他眼中讥诮不已,“若要说什么别的教化向善,臣只知道国家之间利益至上。”
狄山气恼不已,反唇相讥道:“臣若是愚善,到底还是善心。
御史大夫张汤却是诈忠,张汤办淮南、江都二案,痛诋诸侯,别疏骨肉,使诸侯不自安天下不定。
如此,不为诈忠?”
天子漠然一笑,竟然敢拿诸侯事说话,难不成淮南、江都二王谋反叛逆,朝廷还要给他们表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