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人?”
为了及时阻止他说出“微臣不知他家有几人,怎么算少了谁”等诸如此类的蠢言,尹玉又提点了一句,“当初被他带出宫的那名男童。”
狄应立下恍然大悟,垂头翻弄起折子来,一人一人地查点过去,最后,肃容道,“确实少了那人。林常不知此中情由,可是他大意遗漏了?”
尹玉摇头,“朕与狄卿皆知林常品行,他这般事事精打细算的人,会遗漏吗?”
“难道是他包藏祸心,将那人留下了?”狄应猜测道。
“他没那份胆量。”尹玉笃定。
狄应又道,“十数年已过,那人离京时尚且年幼,付游又急于奔波,病死在路上或被其抛下了也不定。”
尹玉反驳道,“哼,老谋深算如付游,怎会不知捏着那人,便是捏住了一个无可替代的筹码,进可攻退可守,就算舍下全部身家,他也不肯丢下那男童的。”
“或许付游将他藏到了别处?”
“筹码便是临危所用,眼下他的性命已岌岌可危,若是被他藏了起来,为何不供述以换取一命?”
“难道他是想等面见陛下之后,当庭供述?”
“这也不无可能,”尹玉点了点,“对也好错也好,反正他已在进京途中,不日就会见到,只是当年贪名太甚,倘若他被缉捕的消息为人所知,难免四方来劫,还须狄卿派遣神武兵前去接应。”
狄应起身拜道,“微臣领命。陛下以为派几人为好?”
稍加忖度,尹玉道,“两百罢。”
“两百?”,狄应惊呼,“为保付游一人,两百神武兵可是有些······”
“哎,重不在付游,而在劫掠之人,普通刺客还好说,狄卿莫忘了,还有那些个不安分的江湖人士。”
“微臣明白了,这便调遣神武兵,命其即刻启程。”
退出御书房,狄应不由粗喘了几口气,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初入御书房时,尹玉那逼迫的眼神仍历历在目,当下他便出了一身的冷汗,忽异于常态,行了跪拜之礼,一则是为了借机揩汗,不让尹玉看出他的惊慌失措,二则以打消他的疑心,虽知此举用处不大,但事在细处,才有可为。
日后要更加谨慎了。
之后,先去了神武府衙,调派了二百神武兵,后又至国子监,见了教授他学文习字的国子监博士沈子生,交代了一番话,以应对尹玉暗查。
再后来,便取出袖中墨帖,赶到长公主府门前,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