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一甩马鞭,拍了拍亮亮的头:“小子,你姐姐是怕你走路多,你就别叫喊了,耽误了看诊时间,就浪费你姐姐这一番好意了。”
冯亮亮闭口不语。
姐弟两人方才走出的路程不长,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又回到了屋前,冯桥桥一路小跑,有些气喘,扶着门框抱下弟弟,然后等着车中人走下。
暗夜无光,车夫和冯桥桥各提着一只灯笼,骨节分明的素淡大手掀起车帘,一青年男子探身下车。
他的动作随性优雅,身着一袭蓝衫水绣,腰系一枚古朴玉佩,身形颀长瘦削,面如冠玉,俊美的像上好的青花瓷。
冯桥桥愣了一下,没想到车中人竟是这般风采。
“请姑娘带路。”他开口是谦和有礼,不卑不亢,不会因为冯桥桥衣着残破简陋而有丝毫鄙夷轻慢。
“寒舍简陋,公子请!”
晚风徐徐,江叔尽责的从车内取出斗篷为主子披上,旧屋闪烁着微弱的烛火,冯桥桥推门而入。
“娘,我找了大夫来!”
她的话刚出口,便愣在原地,白氏赶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你爹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那口气,振奋,安心,激动。
屋内暗沉,冯海躺在榻上,衣襟已经被掀开,一个黑衣冷峻男子正坐在床边,手捏金针,眼也不眨的探脉过穴,仿佛他们都是空气一般。
蓝衫男子道:“既然已有大夫救治,那在下告辞了。”
冯桥桥心中松了口气,回身道:“公子,这山上只有我们一个村庄,不知道你要去哪,找谁,我可以帮您引路。”
“找一户冯姓人家!”
冯桥桥挑眉:“我们这村里,有大半都是姓冯的,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一户?”
蓝衫公子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略一停顿,道:“时隔多年,在下也记得不清楚了,只知道——”
“过来帮忙。”话未说完,罗烈忽然开口。
“好!”冯桥桥答。
蓝衫公子微微一笑,如芝兰玉树,碧暮琼华,“姑娘家中事忙,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今日多谢公子,若公子要寻人,明天或者后天,等我爹爹伤势好一些,如果公子还需要帮忙,我定然责无旁贷。”
蓝衫公子拱手为礼:“好,告辞!”话落,转身出了院子:“江叔,先回县城去,明日再来吧。”
“是。”
主仆二人出门上车,蓝衫公子回头,对着冯桥桥姐弟点头示意,才弓身进了马车,冯桥桥想到方才罗烈开口叫帮忙,赶忙回身到榻前。
“要我帮什么忙?爹爹伤势怎么样?!”
罗烈头也不抬,还是认真的扎针探脉,过了半晌,才淡淡道:“我饿了。”
冯桥桥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每次开口叫她,都是为了吃!
她起身回头,正打算上厨房去,忽然感觉有些不对,面色一整,“娘,巧巧是不是还没回来!”
白氏一愣,此时才想起这事儿,“这可怎么办,折腾了半晚上,早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可巧巧却还没回来!她……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