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话也都只敢躲在被子里说,就怕触了新帝的逆鳞,所以再也没有人敢提纳妃立后之事。
而后有人发现,秦默云,也就是以新晋秦栾公主,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那个燕朝史上的第一女官不见了!
隐约有人提及,新帝极其喜爱那女子,也唤过其“嫣儿”!
也有人猜想,这个女子是不是就是皇太子的亲生母亲。可是奈何人不见了,让人又无从探寻起。
时间倒转,追溯事实,就在肃清乱党的第四天——
就在人们还没有众说纷纭的时候,一人一骑,逍遥惬意的挎着包袱,搂着儿子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的大门。
新帝的御书房的书案上留书一封——
“一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我便回来!”
旁边附带了一册京中数百名闺秀的花名册!
哥舒聿廷看着那简短的留书,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皇上——”
已经从小随从晋升为御前带刀统领的磬竹,腰际挂着刀心惊胆战的站着,继续侍奉新皇的常恭则是小心翼翼的问着。
哥舒聿廷仿佛被唤回理智,直接一拍桌子,震碎了厚厚的花名册,转身间大手一抬就将明黄的龙袍扔了出去。
常恭见此大惊,忙接住了龙袍:
“皇上,您要去哪儿?”
“诶,常总管!”
见常恭要追过去,磬竹忙拉住了他!
“常总管,您还是别拦了,否则皇上这位置怕也做的不安心!”
常恭闻言不禁想起几天前,浴血抱在一起的二人,只得抱着龙袍站在了原地。
皇城外,宁颖嫣刚调整了一下抱儿子的姿势,拉严实了头顶的风帽抬起头,就见得几个穿得素雅的年轻女子立在城门下,一人提了一个包袱眼巴巴的望向自己。
宁颖嫣本想调转马头,可是显然已经迟了。
“你们几个不骑马,是想跟着步行吗?”
宁颖嫣的眸光扫过妙歌与绿环,最后落在芜月身上:
“你过几天不是就成亲了,怎么也跟来凑热闹?北堂翼岂不是要恨死我了!怎么说,他也算我的救命恩人。”
“主子不也是要成亲了吗?”
被点名的芜月脸颊一红,忍不住反驳。堵的宁颖嫣一噎,没有了话说。
“好了,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走吧!”
“你们这大大小小的一群是要去哪儿啊?不介意多个护卫吧!”
宁颖嫣话音方落,一个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插了进来。
宁颖嫣听得一惊,想回头,却又不敢。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追来的这么快。
“没,我们不过出宫溜达一圈,很快就回去了!”
调整了好一下情绪,宁颖嫣带着讨好的笑转过头去。却见身后一俊美绝伦的男子一身素白的衣衫,轻骑而来,马鞍上也挂着包袱,看样子分明也是要远行般。
“啊,我突然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大,不如改日吧,咱还是回宫吧!”
说着就轻踢了一下马腹策马走向哥舒聿廷身边,脸上的笑容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嗤,这艳阳高照,吹点儿风怕什么?走吧!”
哥舒聿廷不以为然的冷哼,却当真策马往前踱步而去。
“诶,可是你也不必揣着包袱吗?你今天的奏折都批了吗?公务都处理好了吗?有空陪我们吗?”
见哥舒聿廷越走越远,宁颖嫣不禁急了,忙加快了速度追了过去,去他并驾而趋。
“包袱里是我的衣服和用于游山玩水、成立新家的银票。奏折没有批,公务不想处理,我这不是正在陪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吗!”
一句火药味十足的话出,宁颖嫣差点抱着儿子栽下马去。
“可你是皇上啊,怎么能说走就走!这宫里那么多事情怎么办?天下要大乱的!”
“你还是皇后呢,你出走跟你的皇上说了吗?”
宁颖嫣不问还好,一问哥舒聿廷更来火,忍不住就回头瞪向她,一双深邃的眸子却因此更为明亮惑人。
小两口斗嘴间,几个中心的下属却是包袱卷卷早遛的不见人影,反正都知道,肯定是走不成了。
一句话将宁颖嫣堵的哑口无言,越发心虚。
“我知道,其实你是怕我在重压之下立妃,你就是想独占我!”
哥舒聿廷咬牙切齿的又说,但越说,似乎已经没有了郁气,宁颖嫣却被说的掩面转眸。
“现在我不当这个皇帝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说完也不恼了,反而漾起一抹笑,转而策马离开。
灰律律——
一声马儿的嘶鸣扬起,可见马儿被踢的狠了,撒蹄子就奔了出去。
宁颖嫣听得声音,惊觉哥舒聿廷好像是动真格的了,一时大急,忙抱紧儿子追了上去:
“喂,你怎么能这样使性子,快回来啊——你父皇怎么办啊?”
“哥舒聿廷!独孤御霆,宫主大人,我的主上……”
“孩子他爹……”
“相公,你等等呀——”
“多喊几声,高兴了也许相公大人我就回去了——”
“你无赖啊!”
“不高兴了,不回去了!”
“哥舒聿廷——”
“不算——”
……
一路追逐,希望幸福之途不尽……
皇城上,一人翘首以望,看着追逐而去的一家三口,最终仿佛释然的叹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