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眼睛“嚯”的一下睁了开来。
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慕云帆微微一笑,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我没猜错,王上,你们应该……是故人吧?”
从碧霄宫北平王妃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观察安王的反应。虽然他一直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是许多内心情感所引发的肢体上的细节却无法掩饰,尤其是对慕云帆这种在现代接受过系统学习的人来说,观察人的表情浮动早已经成了一门必修课。
说起来也讽刺,对别人的感情波动都能够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但是一旦到了自己身上,却偏偏变成了一个喜欢逃避的感情白痴,或许这就是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吧。
“你……”
安王抬抬起头来看着她,凌厉的目光中似乎充满着审视的意味。慕云帆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目光,慢慢道,“王上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之所以会问出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如此,你以为你是凭什么才会站在这里?”
安王紧紧地盯着她,居高临下的口气竟然让慕云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虽然他依旧疾病缠身,可他现在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刚才那个一脸病态的老人。
“丫头,你远比孤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良久,安王才渐渐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与刚飞过来一起嬉戏的两只雀鸟,轻叹一声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丫头,你确定要听吗?”
慕云帆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有预感,这个即将展开的故事,会是眼下所有谜团的关键,甚至还会让她现在所有走到绝路的“不得其解”全部都“柳暗花明”。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我游荡在外已经好久,父王接连下了好几道诏令都未能让我回宫。说来也巧,那年恰逢赶上云国皇帝最爱的小女儿及笄之年,老皇帝在各国广发邀请帖,要为小女儿庆祝——说是庆祝,谁不知道这场名不副实的宫宴实际上就是一场变相的择婿宴而已。无奈之下,父王只好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去云国皇宫参加宴会,要么就马上回国。当然,我选择了前者,毕竟宴会设在云国皇宫,我只要一开始露露面就可以了,想要溜走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安王缓缓地说着,慕云帆却听的一脸黑线。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夜澈整天这副德行,原来都是遗传基因惹的祸。
“穹苍的冬天向来很少下雪,可是那一年,却一连下了好几场,下到整个世界都被耀眼的银色满满的包裹起来。” 安王的语气慢慢地舒缓了下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仿佛面前那虚无的空气中正如回忆中的那天一般,飘满了漫天的白雪。
“她就穿了一身火红的裙装,在那样一片银白色中翩然起舞,不断地旋转着,甚至就连落下来的雪花都因为她的旋转,欢快地围着她转起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