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润颜无聊地把玩一封信,上面的内容她已经看过五六遍了,以手托腮,无聊地又看了一遍。
这是一封自己的休书。
是的,那日秦九轩选择了韩梦诗后,过了两日,秦九轩遣人送来了一封信,拿到那封薄薄的信件,杨润颜就有一种预感,那必定是秦九轩来清除他迈上康庄大道的最后一块石头了。
那小厮面带笑容,并不离去,只说受了嘱咐,必定要看着她拆掉读完信件,果然展开薄薄的一张纸,休书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她只装作满脸震惊的样子,嘤嘤啜泣,提起毛笔,就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下,“君若不离,妾必不弃。身当随君,生死相依。”
以袖掩面,哀声说,“不敢再耽误夫君前途,望转告夫君万万保重。”
小厮脸上还是挂着笑意,“那是自然,小姐您先忙,我自回去交差去了。”
待小厮走了,杨润颜才得空慢慢回味这封休书,这封信并不是那日她看到的控诉休书,而是一篇措辞委婉的建议书了。只说两人伉俪情深,奈何性格不合,只好和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九轩对杨润颜还是上心了,很好,成功了一大半。
那小厮自己未曾见过,且只喊自己小姐,莫不是韩梦诗的人?但若是韩梦诗的人,应该不会被秦九轩派遣过来,不然带个话什么的完全可以说没收到是信号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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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铭朝开宝六年六月二十一日。
秦九轩同应试士子天未亮就等在宫门外,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到了黎明,礼部仪制司员外唱名,士子们列队而入。清晨的风带着冷冷的寒意,秦九轩不禁打了个寒噤。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秦九轩蓦然回头,只见杨润颜着一身淡蓝色男装,安静地站在路口。
他微微一笑,转身大踏步进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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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设在紫禁城保和殿。
众人行至保和殿前,行三拜九叩头礼,跪在地上接试题,又行三叩头礼,然后就坐。
秦九轩刚刚坐定,就见左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巧白迁城的目光也瞧了过来,两人目光交汇,秦九轩微微挑眉,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意,意思很明显,“等着喊爷爷吧孙子。”
白迁城面无表情,只当没看到。
秦九轩自讨个没趣,揉揉鼻子,展开试卷,在试卷的前面填写个人的履历和家中三代姓名、官职。
士子们开始在在试卷下面红线内答题。
试题自然秦九轩的意料之中,他略略一扫,志满意得,下笔如有神。
还有若干士子志满意得,下笔千言。
白迁城若有所思的看着卷子,上面只是策问四道。他凝眉深思,并不急着动笔。
小皇帝约莫有十四岁左右,端端正正坐于大殿上,眼中蕴含着灵动的光芒。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士子们答题,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每日起得太早也是一种折磨啊。
崇阳帝并未亲政,三年前的殿试是由位高权重的韩大人代为出的题目。小皇帝虽已于年前大婚,今年为了以示对首辅韩大人的尊重,依旧还是韩大人代为出题进行考试。
他略带鄙夷的看着立着的朝臣们,内心颇感无趣,这些文官们只希望他这个皇帝能充当好各种礼仪的角色,早朝、经筵、郊祀、庙祭,样样都要有条不紊的进行,朝廷内部却争权夺势,不亦乐乎。
哼,我才不是任文官们摆布的木偶。
首辅韩大人拥有着跟他权势一样尊崇的特权,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坐于大殿上的文官,因为他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久站。
崇阳小皇帝斜瞄了韩大人一眼,“韩爱卿,你觉着这些人中哪个能夺得状元之位呢?”
韩首辅身材消瘦,咋一看像是个笑眯眯的乡下老头,他笑呵呵地说,“臣不敢妄下定言,能到殿试的必定是人中龙凤。”
小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忽然饶有兴味的说,“朕听说有个秦某人连中二元,有望连夺三元,此人必定极有才华,是哪个来着?”
韩首辅笑着给皇帝指了指,小皇帝往前探着身子仔细看了看,哦了一声,“果然是一表人才。”
这一看,就看出来些不对劲儿了,秦九轩才思敏捷,下笔飞快,而周围的人都略带着扭曲的表情,互相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