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容狄正了脸色,略一沉吟道,“流雪去璟王府了吧。”
“没错。”并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慕清黎只淡淡的点头。
“唉,流雪那孩子,到底是死心眼。”无奈的叹息,慕容狄的目光却是望向了没有说话的夜璟澜,“王爷,微臣现在虽是代罪之身,但有一句话却是一定要说。”
见他默许他说下去,慕容狄顿了顿沉声道,“小女一向对王爷有意,不瞒王爷和王妃,微臣以前有过将小女嫁与王爷为侧妃的想法,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而如今微臣知道王爷钟情于王妃一人,别的女子视如草芥,小女便是再好也入不了您的眼,所以……还请王爷能设法绝了小女的心思。”
不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但璟王显然不会是她的良人。他年纪大了,在看人方面也比前几年清楚了许多。璟王的痴病治好以后,其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帝王般的威压都昭示着他的冷冽不近人情,这样的男人不是流雪能驾驭的,与其往后徒增痛苦,倒不如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丞相,本王并没有招惹过她。”从头到尾,他想招惹并且招惹过的都只有怀里的女人。所以,慕容流雪的想法与他无关,甚至她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关系。
说完,夜璟澜手底下的力道忽的一重,慕清黎纤细的腰肢立刻传来一阵痛意,嗔怒的瞪他一眼,眼底的幸灾乐祸却丝毫没有消退。
瞧瞧,人家的爹爹都开口让你离闺女远点了,你还不把你的那些破事从实招来?
“微臣知道。”慕容狄无奈轻叹,“不知王爷可还记得三年前?”
三年前?夜璟澜皱眉,三年前他有做什么吗?
倒是慕清黎饶有兴趣的竖起了耳朵,嘴边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她倒要听听,这混蛋三年前怎么玩弄人家慕容流雪了,还敢给她装纯!
见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慕容狄缓缓道,“三年前小女曾在御花园与王爷见过一面,那时候你们似乎是……相谈甚欢……”想了许久才琢磨出“相谈甚欢”这个词,慕容狄看着夜璟澜逐渐泛冷的神色和慕清黎嘴角越来越大的笑意,继续道,“看样子王爷大抵是忘了,只是小女那时年纪尚小,看似性子温和实则是个颇为倔强的孩子,是以一直……”
“慕容丞相。”话未说完便被夜璟澜突地打断,他漆黑狭长的凤眸冰寒刺骨的盯着他,“本王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那都与本王无关,你女儿的心思你自己管好便是,若是敢对本王抱有非分之想或者因此惹得本王王妃不高兴了,那么她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届时丞相可别怪本王心狠。”
说到最后语气暗沉无比,那已经不是告诫而是威胁了。
夜璟澜的意思很明确,不管他以前是不是见过慕容流雪,或者说过什么话,那都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那个女人胆敢不知死活的打他的主意,那她的命也就没必要留着了,阴曹地府是她的归宿。
慕清黎嘴角的笑意蓦地僵住,非分之想?亏他想得出来!自恋到他这种程度也算是前无古人,真以为自己是朵人见人爱的喇叭花了?就算他人见人爱,她也有办法整的他见不得人!
而慕容狄早在夜璟澜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愣住,浑身的血液在他冰冷的目光下一寸寸冻结,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他没有看错,他刚才真的在璟王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他真的会杀了流雪!
想到这里,慕容狄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是微臣逾矩了,王爷就当微臣什么都没说过,切莫往心里去。”
真是后生可畏啊,刚才那一瞬间,在璟王的威压之下他竟有一种匍匐在地的冲动,这是在皇上身上也不曾有过的睥睨霸气,他终归还是小看了他。
也罢,一切因果冥冥之中天注定,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一个老兵还是不要多管后辈的事了。
“丞相能明白是最好。”夜璟澜不客气的冷哼一声,越来越觉得来天牢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慕容狄这死老头是成心惹他不痛快,要是慕慕因此怀疑他和那个叫什么雪的女人有屁关系,他非得扒了老家伙一层皮!
“王爷息怒,微臣如今身陷囹圄,脑子里净想些有的没的,倒真是有点老糊涂了。”自嘲的苦笑,看了看自己所处的阴暗冰寒的牢房,慕容狄很快敛下了所有情绪,双目又恢复了朝堂之上的炯炯生威,“王爷和王妃此次前来想问什么,微臣虽然心里有数,但实不相瞒,具体会是谁想要陷害于我,我却是没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