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夕被狠狠的压在男人与门之间,倾城倾国的容颜凝冰森寒,绝美的丹凤眼覆上熊熊怒焰,薄唇紧抿,不言一语的盯着她。2慕云夕的目光掠过他,一一扫过他身后的御书房,雕着龙形纹的整木龙椅,红黑色的案几上一缕檀香袅袅升起,玉质的麒麟镇纸泛着莹润的光泽,处处彰显着帝王的威严与内敛的奢华,这才是他应该生活的地方,一股深到骨髓的冰凉从心底缓缓的涌出来,在胸口处百转千回,却找不出消散的出口。眼底渐渐浮起一层浅浅的水雾,她深吸了口气,强逼回眼角的那抹湿意。
罢了,人也见了,就这样吧!
不这样,又能如何?
他们,相差的何止是云泥之别?
就算她努力的站到与他同样的高度,又能改变什么?
让她拿在现代学到的那些东西,与他的妃子斗智斗勇,耍计谋玩心计,等到人老珠黄,抚摸着冰冷的权杖,独守空房?
抑或是放开心胸,与其他女人共享一夫?
还是放任自己,与他沉迷情海,等他厌倦的一天,再潇洒离去。
她做不到。
简单的说,她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贱。
自古帝王多薄情,随便翻开历史书,帝王风流韵事多,专情的却比大熊猫还要稀少。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一代又一代,又有哪个女人能躲得过宿命,逃的开例外。
她要的,是患难相依的伴侣,更是一生一世的依靠。而不是这个,要她燃烧一世的激情,换得片刻的欢愉,而后,独自品尝余生的孤苦的毒药。
心中泛着幽幽的苦涩,连嘴里都尽是苦的。
那眼中的一抹绝望,让男人蓦地心慌,仿佛一桶冰水从天而降,瞬间熄灭了墨眸中的怒焰,取而代之的是无措的惊慌。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俏皮、甚至有时狡诈的让人可恶的眸子渐渐沉静收敛。明明被禁锢在怀中的身子散发出冷漠而疏离的气息。整个人静静的,仿若随时都会消失。
不!不是的。
这样的冷漠,这样的风轻云淡,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云夕,不是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急切的捧着她的脸颊,半是哄骗半是强迫的要她抬起眼眸,不安的想在这黑漆漆的瞳仁里看到哪怕一丝情绪,也好过这样对他视而不见。他的云夕从来都是充满生气的,小小的身体里像是有用不尽的能量,虽然每次他都忍不住极其恶劣的打压嘲讽,可是嘴上却从来没占到半分便宜,甚至有时候还把他气得跳脚。但是,她从未这样冷漠的待他,仿佛他们从未相遇过。
楚容若不甘心的在那双清澈似水的眸中搜寻。她救他,照顾他,故意用激将法激起他求生的意志,在他生气时哄他吃饭喝药,在外人面前照顾他的情绪,面对他的无理取闹也毫不客气。她女扮男装出门赚钱为他治伤买药,为他洗手作羹汤,那些困难的日子,她没有放弃他,没有去而不返。夹答列晓他们夫妻相称,同床共枕,点点滴滴,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抹去。
云夕云夕,你看着我,看着我。
瘦削的五指渐渐用力,直到那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才惊觉的松开手。那双眸子却仅仅是动了动,随即又显出让他抓狂却又无奈的疏离。
对,只有那个时刻,她才是乖乖的,温顺的。突然墨眸乍现出一丝的幽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条浮木。下一刻,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上那微凉的、柔软的唇,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干干净净,云夕的味道。
温柔的、眷念的,楚容若小心翼翼的描摹着细腻的唇线,那真实的触感令他惊喜万分,然而,仅仅是片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蓦地抬起头,依然是那疏离的表情。淡淡的眉眼间,不见半分的情动。只是静静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他。
楚容若彻底的愤怒了,他猛地咬住她的唇,撕咬着,用力的上下碾磨着。双臂紧紧的将她捞进怀中,一手抵住她的后脑,强势而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进入她清新的嘴里,灵舌如狂风一般席卷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舔舐着她每一颗牙齿,每一寸方地,用力的吸取香甜的津液,恨不得把灵魂也整个人吸入。小小的身体,微微的、几不可觉的动了动。楚容若心中一喜,更加用力的吻着她,含着她整个儿的唇,吸允啃咬,菱唇更加的滑嫩柔软,细腻的触感叫他发狂。
怀中的人儿开始挣扎,不安的扭动,双手抵着他,不让他更进一步。楚容若却不许。反而更加狂野的、带着惩罚性的加深这个吻。直到怀中的人儿气喘吁吁,不能呼吸才停下来。盯着她迷茫如雾的双眸,异常嫣红的双颊,泛着水润光泽的红唇,绝美的丹凤眼炙热如焰,恨不得立刻在她身上燃烧这燎原之火。
身子被男人强势的托起,迫使她双脚几欲离地,只能紧紧的攀着他,维持身体的平衡。慕云夕深深的吸了气,这才觉得被抽干的肺部又运转起来。
“女人,留在朕身边。”嘎哑的声音,没有疑问,而是肯定。这一次,再不放手。弯曲的手指轻轻摩挲女人发烫的脸,一下一下,无比眷念执着,只有这真实的触碰,才能让他确定,这不是梦,这个小女人就在自己眼前,这让他感觉到踏实。
慕云夕的身子却是一僵,瞬间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
朕?朕。
呵呵,多么可笑的自称。这一字,就像一个闷雷,将因他激烈的吻勾起的虚妄瞬间砸了个粉碎。
猛地推开楚容若,在男人微愕的眼神中。噗通跪了下去。膝盖的疼痛,让她的心更加清明坚定。
“皇上厚爱,草民无功不敢领受。”
楚容若的脸瞬间铁青发黑,胸膛像有剧雷敲击,震得他心脉俱碎。不敢置信的瞪着地上的女人,这个女人究竟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