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人所书?字迹大小都不同,看起来像极为不工整,还被日兆委以重任,难不成日兆无人了麽?”
齐胜闻言哈哈大笑,眸色意蕴深长的他轻启唇瓣,提醒道:
“王叔,这折子里的猫腻……就藏在字迹大小不一里!”
慕澄鸿闻言,把他摔到案几上的奏折再次拾了起来,经由齐胜道破蹊跷,慕澄鸿适才看出了奏折里大有文章——
奏折上的字迹确实能很明显的看出大小不同,但仔细观察和端详,便不难瞧出——大字中那些小字,连起来竟能解读出完整的意义。
慕澄鸿用指尖划过每一行字,但凡戳到一个小字,他就低声念出来,合起来就是——
新王仇家藏日兆,愿为协助洗怨恨。
慕澄鸿读出这句话后,心里一震,他神色忌惮的猜想着:日兆使臣怎会知晓多年前有关大夏的爱恨情仇,且知道他们已经在策划报复。
慕澄鸿抬头,正对上齐胜冷然的目光,不待慕澄鸿开口,齐胜便道出了慕澄鸿的心思:
“此人不得不见,王叔是否也是这般想?”
慕澄鸿面色凝重的点头,继而虚着双眼,眸中射出危险的光晕,齐胜见慕澄鸿动了杀心,便朝慕澄鸿微微摇头,蹙眉警示道:
“不可,王叔,此人敢借助这奏折来传递消息,就足矣证明他背后的人不容小觑,区区一个使臣,杀了倒无所谓,怕只怕——真正的对手以为我们不愿合作,将消息泄露出去,那咱们经年来的努力将毁于一旦!”
齐胜越发谨小慎微,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这让上了年纪的慕澄鸿很是欣慰,且从此刻起——慕澄鸿觉得,齐胜已经不用他在从旁协助,除却报仇这件事,其他齐胜完全能堪当大任,独当一面。
慕澄鸿将折子递回到齐胜手里,齐胜接过来后,随意瞟了眼落款,看见使臣名单中头一个名字便是——黎晟,齐胜瞳仁紧缩,猛然回忆起那夜他偷听黎落与昭王谈话,得悉了黎晟的为人和黎家的做派。
齐胜的嘴角弯弯,若不是有过在军营的一段经历,他也无从得知使臣名单上任何一个人的底细,多亏了那晚他没有走,而是驻足在昭王的大营外,听黎落讲述了过往的心酸和不易。
“黎晟……孤倒要好好会会他——”
齐胜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慕澄鸿有些纳闷,可他瞧着齐胜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认得折子上使臣名册中的人,这让慕澄鸿放心不少,便没有去过问黎晟是谁人……
——日兆昭王府
人说细水流长的陪伴,可以撼动乍见之欢的爱慕,若说昭王知晓自己是对黎落一见钟情,那么他心底慢慢变化的那种——对嫪菁菁说不上来的情绪,昭王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他只知道,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有了一些很让他不愿承认的习惯,例如:哪怕每日再忙,也要见一眼嫪菁菁,看看今日的嫪菁菁是否比昨日快活。又比如:每天不管是否同嫪菁菁一起用饭,他总能准时想起吩咐人去通知嫪菁菁,等他回来还是先行用膳。
诸如此类的小事太多,嫪菁菁越发像嫪菁菁,而昭王则莫名陷入一种泥沼里:他埋怨自己是否因为黎落的不在,才会对别的女人心生好感;他鄙夷自己没有时时刻刻都在想黎落,经常出神,脑子里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他痛恨自己心底藏着人,却还是禁不住去偷看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