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不想同自己的母亲耍心机,便准备趁着母子二人在无外人打搅的情况下,将蓝妃所隐瞒之事挑破谈开。昭王不愿同蓝妃碍于何事渐生隔阂,更认为若蓝妃有难——他毫不知情属实不肖。
是故,昭王起身,于屋中来回踱步——是怕谈及让蓝妃讳莫如深之事时若离蓝妃太近,对方难免会觉得压抑:
“母妃,眼下也无外人。儿臣便直说了罢……”
昭王稍坐停顿,暗示蓝妃该调查的他已经派人查过,蓝妃亦无必要替谁遮掩。
蓝妃明白昭王的意思后,一颗心突突地跳,凭蓝妃面上如何安之若素,也克制不住心下的波涛汹涌。
昭王快速的盯了蓝妃一眼,继续道:
“那夜宫宴,母妃将漪莲轩尽数宫人都遣到花清池择棉絮,仅仅留下惠儿一人作为照应。据宫中的禁卫所说——齐胜进入漪莲轩最少半个时辰。齐胜回到承乾殿时两手空空,并无母妃所说的解酒药。儿臣想知道——齐胜到底是何人?他处心积虑的混进军营难道只为见母妃一面?母妃为何要帮他隐瞒?又为何他见过母妃后便彻底消失在日兆?”
昭王细细道来的证据和他提出的一连串的疑问,压得蓝妃喘不过气。
蓝妃原以为——齐胜不会让人揪住把柄,谁成想昭王早就发现了齐胜的不简单,这是蓝妃没有料到的。
但远在大夏国的齐胜——却知晓自己不能轻轻松松骗过昭王,昭王肯定会对他的蓦然离去而生疑。但齐胜之所以没有将所有细节都考虑妥当,譬如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脱离军籍,再行离去——以他现在的实力,办好这些简直微不足道。
可他不愿如此,他就是想留下疑点重重好让心思细腻、睿智洞察的昭王自行摸索——最好能查到蓝妃头上,这是齐胜非常欣然乐见的。
当蓝妃接受了昭王已经透析一切时,说与不说?怎么说?这些问题扰得她千头万绪理不清。她沉吟许久,终是没有发声。
昭王站在离蓝妃很远的地方,他亦不忍眼看自己的母亲如此痛苦,可他毫无办法,毕竟他查到了这里,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包庇和容忍而给日兆带来莫大的灾难。
昭王蹙着眉头,温言软语的劝解蓝妃:
“母妃,若齐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他误闯漪莲轩儿臣或许会相信。可种种迹象表明——齐胜来日兆的目的居心叵测!母亲素来是和善之人,儿臣不相信母亲会与乱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相信母亲忍心毁了父王一手经营的太平盛世,不相信母亲在我、父王和乱贼之间选择偏袒后者!”
昭王对蓝妃的称谓由“母妃”变成“母亲”,正是期望他们俩母子抛开那些头衔、名号,只是茕然一对母子,坐在彼处心平气和、掏心掏肺的谈一谈。从他们和日兆王三人组成的小家出发,牵涉到对日兆整个国家的情感。昭王希望自己的母亲可以头脑清醒的面对自己,万不要犯傻。
昭王开门见山的逼问,让蓝妃无言以对,她怎能告知齐胜本是昭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她又如何告知齐胜被她抛弃后对她的憎恨比及世仇;她又怎敢道出齐胜打算吞下日兆的复仇计划。
这些难以启齿的所有秘密让她如何能坦然面向昭王悉数坦白。她不能说,不能说出她在嫁给日兆王之前曾也是大夏国名声鼎沸的蓝妃;不能说出她曾与大夏国前任国王恩爱和睦、育有一子;不能说出齐胜在见过她之后对她的恨牵累到了日兆王、昭王,甚至整个国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