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见黎落很懂得体恤别人,便更觉得他先前放任徒孙将黎落这里当做景点一般观光有失体统,心下也甚感愧疚,他一个活了百余年的人精,竟不及一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善解人意。
“姑娘万莫拒绝,且听贫道细讲——来者即为客,自然没有一直把姑娘晾在一旁的道理,尽管我等乃是修道之人,但也没有如此不通人情。客人到访也是常有的,只是姑娘乃女子,又逢我观并无合适的人选带姑娘游览道馆,今日徒儿们归来,此事便不可再拖,还请姑娘安安心心的收下这份薄礼便是!”
清玄不遗余力的邀请,让黎落不好再出言推诿,便笑着应下了。
见黎落的猎奇心已被打动,清玄则想同黎落聊一聊那帮让他头疼的徒孙,意在暗暗告诉黎落并非他不管,是他管不了,请黎落不要见怪。
说来也巧,清玄正准备朝黎落大诉苦水之际,正逢几名道观弟子在屋外探头探脑的偷听,那并不算隐蔽人影晃来晃去,任如何马虎的人都能看见。
黎落与清玄对视一眼,面上俱是尴尬。
“咳咳咳!”
清玄故意高声咳嗽,吓跑了那几名调皮的弟子,才又看向黎落歉疚道:
“烦请姑娘宽让,我那些个徒孙不懂规矩,平日里哪怕是冲着我——也不甚老实,偶尔还要骑到老夫头上来撒欢呢,着实让老夫伤神的紧哪!”
黎落闻言嗤笑出声,从她淡淡的神情上看来并不甚在意被偷窥,清玄见此宽心许多,继续道:
“唉!姑娘你说——这帮兔崽子,打不得骂不得,不好管喏!老夫本还想着挑一名机灵点儿的徒孙偶来陪伴你,可思来想去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让姑娘多等了两日,说起来也怪我管教无方!”
黎落轻轻摇头,安慰清玄说:
“道长宅心仁厚,自然舍不得打骂徒孙,想来他们最爱戴的师祖也非您莫属!常见的师徒还比不上道长与他们这般亲近呢!此乃道长的福气不是?”
黎落这番话哄得清玄哈哈大笑,让清玄直呼黎落嘴甜,惯会挑他爱听的话来博他开心。
两人的距离由此拉近了许多,黎落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谨,清玄的措辞也不再谨小慎微,语气也亲昵了许多,仿佛黎落已经是他的徒孙一样,可以无话不谈。
“黎姑娘,贫道觉着你跟老夫很合,定然也与我那徒儿合得来,一会儿我便带你去见见那些徒儿,相互熟悉一下?”
黎落含笑说“好”,更不忘向清玄道谢,谢过对方如此细致的照料她。
黎落自己呆了两日憋闷得紧,今日通过和清玄寒暄了这许久,话匣子便渐渐打开了:
“道长,您座下的徒孙都属调皮捣蛋的性子麽?道长年事已高,纵使风采不输壮年,只怕被那一众小徒孙围着,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吧?”
黎落的询问正是清玄苦恼已久的事——
清玄他们那一辈收徒时——是不分亲疏的,因为弟子不多,所以每名晚辈都是入室弟子,每名长辈皆是师傅。诚如他所乐然提到的方子配,就算是清玄等人共同的徒弟。
至于每名徒弟喜欢跟着哪位师傅修习,全凭对哪种修炼方式的喜好。随着无龄一门愈发声名远扬,前来拜师者也必然多了起来——这一批便是徒孙辈儿的,足有百余人。
清玄等人座下的徒弟们性格不一,修为差距也颇大,收徒标准更是刁钻,所以从徒孙辈儿起始——便产生了入室弟子和普通弟子的区分。哪个徒弟偏爱哪位徒孙,便可以收为入室弟子,入室弟子需得一辈子为无龄尽责,一辈子向师祖、师傅尽孝,普通弟子则没有这诸多要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