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埋着脑袋不肯抬头,一双贼兮兮的眼珠子滴溜乱窜,也不知在筹谋何事。
昭王回到榻沿边落座,齐胜则靠近了孙武一些。
“孙武,你可知罪?”
昭王的气息不疾不缓,语气不愠不怒,说是审问,倒不如称作聊天来得更加贴切。
孙武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勾起嘴角面色不善的回答:
“恕属下愚钝,不知殿下将属下强行逮捕,所为何事?”
齐胜听了此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便要朝孙武动粗,昭王急瞪了齐胜一眼,齐胜方才攥紧了拳头奋力压住火。
昭王同样被气得不轻,可他并不心急——怎么玩,玩多久,不都是由他说了算,何必要受孙武的影响。
昭王安静的起身,于砚台底下取出被压着的供词,缓缓走到孙武眼前,手指松开,那些白纸黑字的证词天女散花般落在孙武头顶。
昭王斜了孙武一眼,轻描淡写的出声:
“此乃任毕、何生二人招供的书面证据,若你嫌这些不足矣证明你在绑架黎煜一案中起了多大的作用,本王再派人从刘威那里取一份,你觉得如何?”
孙武闻言蓦地抬头:
“刘威不是死了吗!”
昭王眸色清冷的弯下身子,逼视着一脸惶恐的孙武,一字一顿道:
“你怎知晓——刘威已经死了?”
孙武拧眉鼓了昭王一眼,接着又心虚的撇开视线,胡乱想了一个说法:
“瞎猜的而已。”
昭王闻声不怒反笑,只是随着嘴稍的弧度越深,他眼中光泽就越晦暗:
“不想你还是个料事如神的主,啧啧啧!可惜命不久矣了……”
孙武昂着脖子与昭王对视,非但没有被昭王的气势吓倒,竟还有些越挫越勇的势头:
“殿下凭何杀我!就凭你是王爷吗?”
不得不说,孙武不仅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还颇像那无理也要讨三分的粗陋泼妇——
其一:昭王扔给他的证词他瞧都不瞧,还妄自询问昭王凭何敢杀他;其二:刚愎自用,过分自信。昭王若屈打成招杀了他也许会落人口实,然则换做昭王觉着他碍眼杀了他就不会落人口实吗?这于昭王而言,两者的差别微乎其微,可对他来说,皆是一个死,难道借口不同,还能死出新花样不成?
其三:借用先前逮捕他的侍卫所用的词——死到临头,此时他还要狡辩,岂非在消磨昭王的耐性,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其四:他暗指昭王藐视国法,不按规章办案,反观他自己拒不配合,况且——他绑架黎落之时,何曾将国法放在眼中。
果然,只见昭王面色一沉,须臾间改了主意——原本昭王还想着让孙武死个明白,可现在,他的耐心被孙武的自取灭亡磨没了。
“你说的不错,没有理由,就凭本王是王爷,本王就想今日置你于死地!如何?这理由可能使你心满意足?”
孙武不愿讲事实,摆道理,那昭王也无需陪他回顾案情,他认为昭王目无王法,那昭王便将这声讨坐实。
昭王踢开了那些碍事的供词,转头看向齐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