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话,就足矣换得这个单纯的小兵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他感激的朝昭王鞠了一躬,接着讲述那日的情形:
“孙武同我迎面相遇,面色有些惊喜,继而便告知我:四殿下需要个跑腿的,至于他呢,揽了别的差事,怕四殿下等久了,问我愿不愿意领了这份美差。”
提及孙武,昭王的面色很是难看,只因那孙武尚在逍遥法外,待问出黎落的音讯,昭王打算好好拾掇拾掇孙武——
怪就怪任毕出卖了孙武,供词上面清清楚楚的写到——他们一行五人,每一个皆对黎落做了何事:是打过还是骂过?是侮辱过还是调戏过?通通记录在案,一个也跑不脱。
那孙武对黎落拳脚相加,心理迫害,极尽戏弄,自然是五人中量刑最重的一个,昭王又岂能不对他“另眼相看”。
瞧见昭王的眸色甚为凌厉,那小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但昭王依旧洗耳恭听状,小兵见此不敢怠慢,纵使氛围压抑,还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属下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着既然四殿下需要人手,哪有推辞的道理,便询问他四殿下吩咐了何事,我即刻去办。可他却说四殿下会亲自告知,尽管孙武的言辞前言不搭后语,但小的愚钝,总想着是四殿下行事风格不同于旁人,所以才需严格保密。”
前来自首的小兵很是负责,他娓娓道来,所有的细节都一一交待出来,哪怕是相关人物的一个动作或眼神。
昭王聚精会神的听着,他暗暗思忖到:等何生醒来,从何生处再打听一次,若他两人叙述的版本不一样,也能早些觉察出问题。
小兵不知昭王锁着眉头在思虑何事,只告诉自己要如实禀报,万不能记错或虚报。
好在这小兵比较忌惮昭王,若他陈述的事件详情当真与何生将要坦白的对不上,只怕他两人皆会大难临头。
“现在回想起来——孙武应该就是怕我起疑,这才非得带着我亲自看一眼那名假扮殿下您的人!”
小兵私以为自己猜测的颇有几分道理和依据,便抬头寻求认同,昭王神色严峻的点头,表示小兵揣度的不错。
小兵羞涩的挠挠头,像是被昭王的举动鼓励了一般,汇报的声音也越来越高昂:
“孙武将属下引进树林深处后,其实属下只能看到那位假殿下的背影,而且他根本不曾和我交流,都是通过孙武来转述,该是怕声音模仿的不像会露馅儿吧!”
小兵又一次抬眸,昭王也再度颔首回应。
“然后,属下便回到营地去找黎煜,找到后说明了来意,黎煜就没有多问,跟在我身后随我去见了那位假殿下。当时因为孙武他们藏得远,所以走了好一阵儿,那会儿黎煜仿佛有些对我不放心,我转头后,发现她拿着一根枝杈,应是怕我诓骗她。”
听到这里,昭王抿了抿唇,眼神忽又变得柔软:
“她警惕性很高,此番马失前蹄——最大的失误便是因为相信你。”
昭王说的是实话,但面上没有怨恨和恼怒的神色,单单是就事论事。可昭王的结论,难免会使得无端端被扯进来的小兵有负罪感,更会觉得愧对黎落。
小兵的眼眶发红,长这么大——他连一只鸡都不曾杀过,更何况与人合谋去害人这般贼胆滔天。
“黎煜本不会出事,全怪我这个糊涂虫!属下就是个蠢蛋!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