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跟在韩瑾倾身后,知书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淡淡的摇头,道:“世子不会对小姐怎么样的,今夜就留我值夜吧,你先也去休息。知画,你将先前夜南给世子送来的锦袍合着被子一块送进去。”
“知书,你怎么也如此,咱们可是小姐的人,就算小姐喜欢世子,那也不能让世子在成亲前把小姐给欺负了,知书,你到底懂不懂啊,你看没看见小姐脖颈上的红印子”,紫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眼知书,眼睛仍不放心的往屋里瞟。
噗嗤,知书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见紫兰凶巴巴地瞪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我一个未嫁女自然是不懂的,小姐懂就行。”
言罢,知书便往下人房里走去,走了几步,转身见紫兰还傻愣愣的站在那,眸光微闪,上前拉着紫兰小声点醒道:“枉你这么机灵的人,怎么遇到点儿关于小姐的事就转不过来弯儿。你说咱们跟在小姐身边多少年了,小姐是什么人我们心底还不清楚吗?平日里那么机警,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吵醒,更何况院子里刚刚这么大的动静,你真认为她能睡着?既然小姐没出声,那她自然是放心世子的,我们又何必像防狼一般防着世子,再者,如今的世子迟早也会变成我们的姑爷,到时候还不得是我们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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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韩瑾倾抱着卫锦云进了屋内,见先前被打乱的屋子已收拾的妥妥当当,地上的血渍被抹得干干净净,上面又重新铺上的地毯,几案上还点了些凝神的香薰,整个房间里闻不出一丝血腥味儿,仿佛先前那场刺杀不存在般,找不出一丝痕迹。
韩瑾倾淡淡一笑,想起先前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对着身后送被子进来的知画,好奇问道:“你可知云儿先前点的那东西是什么?”
知画一愣,想了想她先前倒过的香灰,低着头恭声回道:“回世子的话,是香熏,只不过小姐在里面加了些少许的蒙汗药、化功散和十香软骨散,因为少量,点着了也会被香薰的香味掩盖住,自然也就闻不出来,别人也只会当做是一般香薰。”
韩瑾倾闻言,眉眼染上了笑意,整个人随之变得温暖起来,点了点头道:“云儿向来聪明,能制出这种东西也不奇怪,她脑袋瓜里总有那么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像个迷一样。不过那三人能得云儿如此费心机也该是他们的荣幸,死得其所了。行了,你也下去吧。”
言罢,韩瑾倾径直走到檀木床边,将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拆了发饰,又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压了压边,一番动作熟练地似乎做了千百遍般,极其平常又格外顺手。只是起身时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转眸才发现他的衣摆不知何时被卫锦云紧紧握在手中。
韩瑾倾淡淡一笑,眸光微暖,俯下身正要去解卫锦云手中的衣摆。
这时,卫锦云松开了手,若有似无的嘀咕了一句又翻身睡去,丝毫没见醒过来的样子。
韩瑾倾微暖的眸光因着那一句‘我不恨’微微一怔,随即又变得温润宠溺,眸底千百种情绪划过,似欣喜似无奈,原来先前那些自言自语她是听见了的,他的云儿还是那么的出人意外。
卫锦云依旧闭着眼,直到站在身后半响的韩瑾倾挥袖灭了灯,又听到屋里走动的脚步声才睁开了眼,月光下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眼惺忪的样子。
少顷,卫锦云便听见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这才真的闭眼睡去,朦胧间似乎有一具温热的身子躺了下来,伸手搂住自己。
卫锦云刚想睁眼,便听见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睡吧,我抱着你,明儿不是还要去上书房么,那就得养足了精神才好玩。”卫锦云闭着眼想想也是,于是将微冷的身子向后靠了靠,窝在韩瑾倾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伴着熟悉的药香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待早上卫锦云醒来时,天色未亮,抬眼就看见韩瑾倾锦衣玉袍地半靠在软榻上,手上拿着本她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杂书。
晕黄的光熏下,韩瑾倾全身被包裹住,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慵懒的神情盖住了他平日邪魅的气息,连带着整个屋子都透出一种难以言语的温馨。
“好看吗?云儿可还满意?”不知何时韩瑾倾走了过来,抬眸望着卫锦云,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邪笑。
“十分满意,”卫锦云拉回思绪,望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抬手勾住韩瑾倾的脖子,懒懒一笑,“美人儿,服侍本郡主更衣。”
“好,”韩瑾倾淡然一笑,伸手拿过知书放在一旁的罗裙,真认认真真的帮她穿戴起来。
卫锦云半眯着眼,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十分满意韩瑾倾的侍候,懒懒的开口:“也不知是哪位大臣授课,昨天累的腰酸背痛,今儿还困着,真不想去。”
韩瑾倾挑眉一笑,将穿戴整齐的卫锦云搂在怀里,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软软的发顶上,淡淡开口:“谁授课还能管了你?放眼天下,就数你身上的特权最多。既然天元帝给了,你不好好用用怎么对得起他的一番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