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下旨——”
……
朝中分量颇重的几位大臣都站了出来,他们站出来之后,后面跟风站出来一大批,转眼间大半的臣子都站了出来,这里面有太子一派,也有朝中清流,有自愿站出来请命的,亦有事先被慕容瑾威逼利诱的,其中更有几位老臣,跟君家交好,就连辰王都在犹豫之下站了出来,说了几句话。
朝堂之上不能有一种声音,皇上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这若是放在平日里,自然是百家争鸣,抑或是众人沉默,无人敢这般站出来忤逆皇上,更何况还是在君家谋逆这件大事大非上,可现在情势不同。
首先,殿上的大部分官员都觉得君家谋逆是一件天大的冤案,当年无人敢站出来说话,虽说皇上刚愎果断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就是没有证据,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君家,事发突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站出来求情无异于找死,二来,其他大臣见几个皇上器重的股肱大臣都站出来说话了,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这本就是一个就算是死了也能留一个“不畏强权,忠心耿耿,直言不讳”的好名声的事情,大臣们最懂得趋利避害,自然而然的都选择了站出来。
皇上冷着脸看着下方跪着的一片大臣,面色难看了起来,阴沉恐怖,他站了起来,一副君临天下的孤傲模样,眸光阴寒,指着他们怒骂道:“放肆!你们这是在逼朕吗?那君家都已经死了,当年的事情已经定案了,如今不过是翻出了一些似是而非所谓的证据,你们就集体来逼朕吗?若然那君家是无辜的,那个逆贼君无痕为何要逃?就单凭着……”,皇上指着地上散落的黄纸,“单凭这些就能证实君翼摇是无辜的吗?你们难道忘了,这件事情可是他最器重之人亲自举报,那石头也是从君府翻出来的!”
他说着,像是快要被过气去,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换上了一副爱之深,恨之切的模样,指着太子,道:“更何况,朕岂不知太子仁厚,只是这件事情早有定夺,他身为储君,行事作风应当为表率,该修身齐家方能平天下,岂能如此轻易被人挑唆,朕也是关爱他才会如此厉言相向,那贼人逃脱尚未找回,时隔多年从何查起?”
“皇上圣明,这件事情牵连过大,微臣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给微臣,微臣定不负圣望,将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周大人半步不退,昂首道。
“周宇文!”,皇上瞪着眼睛,“莫要仗着朕宠幸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微臣只是实事求是!”
“周宇文,你要造反了是不是?”
“微臣有没有造反,皇上你是知晓的”。
“放肆!”
……
就在皇上咬牙切齿瞪着昔日的爱臣,沉重的气氛压在宫殿内之时,慕容瑾动了。
他走了过去,将地上散落的证据一一捡拾起来,直起身子,轻声道:“六年前,户部尚书何文靖在朝堂之上参了君翼遥一本,公然指认君家私藏龙袍,有谋逆之心,皇上勃然大怒,御批兵部和刑部会审,结果在君府后院翻出了上面刻有“轩辕灭亡,君临天下”的石头,与此同时,从君家书房内翻出了其勾结匈奴,谋逆造反的证据,皇上当下定君家有谋逆之罪,派御林军围剿君家,君家一家老小连同下人,二十三个人口在京城君府被满门抄斩……”
他声音低低沉沉,像是置身事外,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如何一般,平静地叫人听不出半点波动。
说完之后,他抬起墨色深眸,紧紧地盯着皇上苍白的脸,淡声道:“皇上,是不是君无痕现身,找出实证,你就会同意重审君家谋逆一案?”
皇上面色沉如冷冰,盯着慕容瑾,试图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任何的蹊跷之处,可惜他看到的只是一汪深邃的幽潭,无风亦无波,无情亦无欲。
这位向来神龙不见首尾的左相,今日突然准时上朝,从头至尾,他一直站在那里旁观,一句话不说,此刻突然站出来,将六年前的一切说了出来,问出这番话,他到底有何用意?
皇上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的这位左相大人不简单,他从未真真正正的看清过他,如今,更是如此,只是他细细的想了一遍他说的话,又察觉不出有任何的问题,或许他只是就事论事,看着情势严峻,站出来做这个调解之人,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眼眸尖锐的落在慕容瑾身上,良久,斟酌着开口,道:“若然能够找出那逆贼,有确凿的证据证实君家是无辜的,朕便允了此事!退朝!”。
“多谢皇上开恩”,慕容瑾瞳孔一缩,深深的弯下腰道。
皇上冷哼一声,龙袍一掀,看都不看下方的大臣,率先离去,自他走后,殿上先是一片安静,随后众人小声议论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金銮殿。
慕容瑾行至太子跟前,清润的眼眸看着他,认真道了一声,“多谢太子殿下”。
轩辕澈一愣,有些不解,“左相大人何出此言?”,他并不知道自己何时帮过面前这位左相大人的忙,普天之下谁都知道,左相大人的人情最是难得。
“就是想感谢一下,并无旁的意思,在下告辞”,慕容瑾淡淡一笑,也不解释,转身离去,只留下轩辕澈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的不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