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凰歇了歇,接着道:“二皇子轩辕辰,无功无过,平庸至极,可我总觉得他并不简单,他能够在京城安然无恙度过这么多年,足以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至少心机深沉,可若说他是韬光养晦,暗中等待太子和瑜王鹬蚌相争,他好从中得利,也有些说不通,首先,他母妃乃是宫女出身,就身份低微这一条,就可以将他从中摘除出去,其次,他这些年是真的不理朝事,私下里跟群臣无勾结,朝中无支持者,要想上位,可谓是难上加难,与其说他是韬光养晦,伺机而动,倒不如说他是置身事外,保全自身”。
慕容瑾听得专注,深邃的眼眸沉静地落在昀凰身上,继续听着。
“瑜王心狠手辣,萧贵妃更是蛇蝎心肠,若是瑜王登基,只怕朝中将会掀起一阵血腥风雨,莫说是所有的皇子都不能存活,怕是连我们都会遭殃,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登基,至于六皇子轩辕启,他年龄还小,正值天真浪漫……”,想到那个命运多舛,却依旧顽强生存的小孩子,昀凰的眸光变得柔和,“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出身在普通家庭,过平凡的生活,而不是身处那吃人的地方,我一见兰贵妃就觉得亲切,也很喜欢六皇子……”
慕容瑾应了一声,六皇子年龄尚小,能不能存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个兰贵妃安居后宫多年,若是没有能力保住六皇子,日后他们母子二人,也是被人生吞活剥的命。
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放在心上。
既然昀凰跟那兰贵妃交好,又很喜爱六皇子,那到时候派几个暗卫将他们保护起来,待纷乱平息之后,再跟新帝求个恩典,给六皇子一个封地,让他远离京城,到封地去做一个闲散王爷。
“如此看来,唯有太子登基,对我们最为有利”,昀凰接着分析,“最近瑜王接连出错,皇上隐隐有捧辰王出来的架势,东宫与瑜王相争多年,如今又要和辰王相争,皇上如今正值壮年,怕是十年八年都未必会退位,可若是瑜王谋反呢……瑜王举兵谋反,这件事情,可就难说了……”,难道真的要等到新帝登基,才能为君家平反吗?
昀凰开始明白慕容瑾的所作所为,他们现在就好像是身处四面都是围墙的囚牢之中,纵然一点一点的拨开真相的迷雾,可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就算是跑到大殿之上将证据一一摆出来,皇上就能够为君家平反吗?
这不就是直接逼着皇上打自己的脸?逼迫皇上承认自己当初是做错了?
在这皇权至上的地方,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挖坟墓,纯属找死。
他们需要打破平静,找到一个突破口,而无疑,瑜王谋反就是这个突破口,这一池浑水已经乱了,要想成事,就必须将浑水变成惊涛骇浪,待瑜王谋反,朝中形势动乱,那时候,谁主乾坤,谁掌天下,可就不是皇上一人说了算。
只是,他们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昀凰拧着眉头,正想着,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啊……墨竹,你怎么了?”
墨竹?他怎么会在这里?
昀凰掀开车帘望去,却见墨竹满身是伤的站在不远处,在看到她时,身子一歪,跪了下来,“小姐,大少爷被人围攻,快要不行了,快去救救大少爷……”
昀凰脑袋轰得一声炸了开来。
墨林飞快的奔了过去,瞧见他身上衣裳破碎不堪,早就被鲜血染红,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拉着他的手道:“墨竹,你身上好多伤,怎么样?你要不要紧?”
墨衣面上也是一派凝重,她拉开墨林,劝道:“墨林,你先别急,大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