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位姐姐还没醒,罗叔不是说很快就醒了吗?”女孩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稚嫩的面容带着一丝的愁苦,手里捧着一只棕色瓷碗,里面黑漆漆的汤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这药,喂进去的少,吐出来的多,她肚子的宝宝也会坚持不住的。”小丫头苦着脸,明明六七岁的年纪,却格外的成熟。
挽着裤腿的男人晒开渔网,清秀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的老实,他蹙了蹙眉头,抱着自己的妹妹,“苏苏,你再去请罗叔过来瞧瞧。”
“好嘞。”苏苏几步滑下男人的身体,动作利索。
“咳咳~~~~~~”屋内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兄妹俩对视了眼,急忙走进去。
“水,水~~~~~~”躺在炕上的女子微微闭着眼,柳眉微蹙,嘴巴里喃喃着,看上去犹如曹雪芹笔下的“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林黛玉,其美不言而喻。
兄妹俩一个赶忙去倒水,一个利索得爬上炕上,接过兄长的碗,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得喂着半昏迷的女子。
见半碗水喂进去了,兄妹俩才微微放松了些,眼睛眨都不眨得盯着床上的人醒来。
半晌,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子缓缓睁开,那瞬间光芒潋滟,胜过人间美景。不同于沉睡时的娇弱之美,醒过来的她此时绽放出生机盎然之美。
男人一瞬间看呆了,还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这样绝色的女子,谁忍心伤害呢。
萧兮月一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还活着,然而第二反应却是恐慌。她急忙半起身,戒备的目光盯着兄妹俩,“你们是谁?”
“姐姐,我是苏苏,这是我哥哥,宋威。你别激动,你肚子里还有宝宝,罗叔说你不能激动,不然——”孩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很多话说不清楚,只是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哥哥。
萧兮月的目光转移到了男人的身上。
她的那双眸子太过耀眼,男人的脸微微泛红,幸好他的皮肤较黑,看不出来,他轻轻咳嗽了几声,解释道,“我救起你后,请了村里的罗大夫医治,发现你怀孕三周,胎不太稳,需要好好静养。”他一句话,既解释了他们的身份,又说出了她目前的情况。
萧兮月低着头,颤抖着伸出结痂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肚子上,眸子眨了眨,睫羽上沾染着晶莹的珠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情绪,目光真诚得看着兄妹俩,“谢谢你们救了我。”
“姐姐,助人乃快乐之本,这点小事无须在意。”苏苏摆摆手,目光真诚,笑眯眯得端起碗,“姐姐,你先把这安胎药喝了吧。”
萧兮月接过碗,看了看碗中的黑漆漆的药,一饮而尽,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她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粗糙素朴,而此时的她就算难受也得忍着,她望向女孩,犹豫着不知道怎样开口。
苏苏似乎意识到她的想法,急忙跳下炕,从红色掉漆的箱子里取出东西,又爬上了炕上,“姐姐,这是我替你换下的衣服,还有——”苏苏打开手帕,“哥哥将你救上船的时候,这条项链碎了,还有这手链,我都替你收起来了。”
萧兮月伸出手拿起破碎的项链和完好无缺的手链,紧紧得捏着,放在胸口,不行,她必须立马回去,她掀开被子,作势要爬下。
宋威和苏苏急忙出手阻拦,“姑娘,你还不能下床,你胎相不稳,需要卧床休息。”
“不行,我需要立马回京城。”定位装置破损,墨墨和哥哥他们找不到她,肯定很担心。
宋威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讶,随后是了然,确实像萧兮月这样看起来尊贵的女子岂非是他们乡下之人,“姑娘,你昏迷了三日,身体还没复原,就算要回京城,也要等你的身体好点。”
“就是,姐姐,而且我们这个小村子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车子一星期才一趟,最近的车次也要下星期的周四。”苏苏也跟着劝阻道。
“苏苏,我现在在什么地方?”萧兮月没想到自己竟然距离京城竟然如此的远。
“D市的磨基山的艾灶村。”
萧兮月甚是诧异,一觉醒来竟然来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宋威搔了搔后脑,不好意思得开口,“我去打鱼,碰到你在海面上漂浮,我就把你救了上来,可是你一直没醒,我只能把你带回来了。”
萧兮月由苏苏扶着她再次上炕,轻叹了声,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下一班车的到来。
终于在她的等待下,周三到来了。
宋威和苏苏大包小包得打包了诸多的东西,把萧兮月送到车站,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