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朕杀进此处,”苻缄心中欣赏,嘴上却不绕人,讽笑道,“定能看到一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
“你说谁是商女?!”慕容瑾眼瞳顿时寒光毕现,朝苻缄扫去。
苻缄挥挥手,像在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抱歉,轻笑道:
“朕说的自然不会是公主,况且公主着实比哪些临阵脱逃的燮国‘忠勇之士’不知强多少倍。”
苻缄的刻薄讥嘲,让慕容瑾顿感一口恶气涌上心头,羞愤欲死!抓着红杏的手心已渗出汗来。
“废话少说,要杀便杀,何需多言!”强迫自己静下心,慕容瑾缓缓开口。
“杀你?”苻缄好似听到奇谈怪论般诧异道,“为何?令兄长在杞国还在等着公主去团聚呢,杀了你,朕如何向他交代!”
“你……”慕容瑾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冷声道,“本宫没有兄长。”
苻缄被慕容瑾因发怒而泛起的娇艳面容而心动,却在面上克制的非常理智:
“那你也死不了,只要有朕在,”苻缄霸道的没有任何商量,“令兄在杞国身居高位,却心念你这个妹妹,朕感念他的兄妹情深,答应他要把你带回杞国。”
“本宫若是不从呢?你能耐我何?”慕容瑾深吸一口气,神色冰冷。
“那就莫怪朕不给令兄慕容晖面子。”苻缄沉下脸,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慕容瑾视若无睹,冷笑道:“怎么,你还要拿慕容晖来威胁我不成?我告诉你,自从他投敌叛国,在我心底他早就死了。至于你们,悉听尊便。”
热风吹拂,夹杂着空气中的浓浓血腥气扑面而来,非但没有缓解殿内的紧张气氛,反添了几分森然肃杀之势,慕容瑾立于微风之中,秀发轻扬,衣袂翻飞,神色苍白而从容。
苻缄冷冷的注视着,注视着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有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子,讶异,恼怒,不耐烦和冷静沉重在他脸上矛盾的交替呈现。
“朕指的是公主身后的镇国之宝,”苻缄意有所指,一字一顿道,“三生石!”
“那又怎样?”慕容瑾转过身来,不解道,“这与三生石又有何关系?”
“两国交战之前,朕答应过慕容晖,”苻缄视线越过慕容瑾的肩头看了一眼那块冰冷的所谓‘镇国之宝’,话里没有一丝温度,“不损毁这块石头,朕想了想,留下见证也好。”
“见证?”慕容瑾满腹狐疑的看着苻缄。
“让你们列祖列宗见证朕的铁骑是如何征服燮国的,”苻缄语调轻缓,犹如冷箭,“见证朕怎样将一个破败不堪之地治理成一个繁华盛世,让你们的列祖列宗见证朕的丰功伟业,不耻败于朕。”
“你……”慕容瑾好似被猝不及防捅一刀,突地瞪大眼瞳,亮得扎人,她抖着朱唇,心中愈加羞愧,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真卑鄙!”
“这是令兄长的意思!”苻缄根本不把慕容瑾此时的痛苦放在眼里,冷淡的道,“留作纪念,还有……见证。”
慕容晖的投敌本已在慕容瑾心灵深处捅了血窟窿,现在再一听苻缄在这里冠冕堂皇的说出来,形同在旧伤口上撒把盐令她痛上加痛,他投敌叛国,他卖主求荣,然而最后竟决绝至此,让燮国列祖列宗在泉下蒙羞!
“别再提什么兄长,他不配!”慕容瑾宛如受尽折磨再不想忍耐的小兽大喊道,“你想好了,我若是跟你们回去,定会手刃慕容晖,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奠这块你们发慈悲留下的三生石。”
“慕容晖如果能那么轻易被杀,朕当初也就不会因忌惮他而迟迟不发兵,”苻缄面色冷静,语气却显得更加不留情面,“瑾公主可曾想过为何燮国堂堂一个擎天玉柱的大将会投奔和效忠异国?你可曾试图了解过慕容将军在燮国处处遭身为重臣的亲叔父的打压和排挤,甚至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痛下杀手,这种在根子上已烂透的朝廷让他有何留恋?!”
是,慕容瑾知道,叔父慕容品素来忌惮堂兄的赫赫战功,以及不论在朝中还是在军队中的威望,叔父对堂兄的排挤和打压也略有耳闻,但没想到他竟会痛下杀手,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父皇垂垂老矣,因无子嗣而独宠堂兄而使叔父有了异心?可现在还不是一样全成了杞国爪牙的刀下魂!
“哼,投敌就是投敌,卖主求荣就是卖主求荣,还装什么被逼无奈!难道身逢逆境就要出卖自己的灵魂么?!”
“瑾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兄长!”苻缄再压抑不住,大怒之下冲口而出。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没有兄长!”慕容瑾毫不示弱,清寒有力的回敬,“苻缄,你不是要我随你们去杞国吗?带路。”
红杏说的对,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希望力图复国!
三生石,我要让三生石也成为我慕容瑾将来杀回故土,重整家园的见证!
慕容瑾步履轻盈却稳若磐石的向前走着,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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