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天下起了瓢泼大雨,马蹄打滑,胤祥差点一个趔趄摔落马下,胤祥不满的咒骂了一句:“鬼天气!”
潜入西山大营后,胤祥顺利的找到常保,常保照计划带胤祥去见凌普,凌普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除非是胤礽亲自来,或见兵符。胤祥威胁他若不停止,他就要去面圣。凌普反讽道:十三爷忘了上次被囚的事了?胤祥阴着脸往外走,常保带人把他围住了,胤祥提刀便砍,一时间,大帐里血肉横飞。最终,胤祥寡不敌众,被凌普生擒了。
看到李德全,胤祥明白清月和四哥的计谋成功了,皇阿玛胜利了,太子下场堪忧。
“儿臣参见皇阿玛。”
“你到西山见凌普做什么?”
“恕儿臣不能奉告。”
“朕命令你说!”
“儿臣清查户部的时候,凌普欠了三万两银子,后来太子打了包票,儿臣放了他,三天后就是还款的日子,儿臣来提醒他,不要连累了太子。”
康熙吩咐侍卫:“赏十杖。”
胤祥叩头谢恩。
十杖完后,康熙又问:“你到底找凌普说了些什么?”
“清缴欠款的事。”
“凌普都与朕说了,你还敢抵赖。”
“既然皇阿玛都知道了,儿臣认罪。”
康熙一时被胤祥哽的无语。所有儿子中,也只有胤祥敢趟这样的浑水,连老十四也不敢露面,只借整顿军务为由派出了四百精兵,一个二个把算盘打得贼精,赤诚如幼子的只有胤祥一个人,他要拿胤祥怎么办呢?上次为了稳定大局,拘了大阿哥和他,这次还要拘禁他吗?大阿哥,他永远失去的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是多么奇妙的感觉;纳兰氏哭红的双眼,哀求的声音;明珠和自己早年的相交……太多太多的交集,康熙第一次感到背在身上的大清江山如此沉重。对上了胤祥的眸子,胤祥长了和他母亲一样的一双眼睛,第一次见她时,吸引自己的就是那双眼睛,性情也是一样。或许自己冤枉了章佳氏,或许像上次一样冤枉了胤祥……
“来人,把十三爷关进地牢。”康熙握住扳指的手青筋暴涨。
胤祥叩头,没说一句话的离开了。
北京城经历了暴雨的清洗,静宓了许多。
郊外,清月恨不得扇胤禛两个耳光,只是不敢。
“我会把他救出来的。”
“四爷,我不明白,本来应该是你去西山大营的,为什么去的是胤祥?”
“我被太子绊在了诸子阁。”
“伪君子!”
“你说什么?”
“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伪……”
“你给我闭嘴!”胤禛掐住清月的脸,让她无法发声。
清月泪下来了,胤禛放开了清月。
“想想怎么办?”胤禛想听一下清月的意见。
“我不知道!”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我联手都能把太子扳倒,还救不出胤祥?”
清月咬住了下嘴唇,从历史脉络来看,只有胤禛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胤祥才能获释。她算计的再好,也算计不过历史。
“您想要八爷的下场吗?”清月收起了一切情绪,冷静的问胤禛。
“什么?”
“您先保住您,再想救胤祥,您搭进去了,什么都玩完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不,有问题,我们设计的那些证据是为您的清白做的,不是为胤祥做的,皇上一定会生疑,您要做的是销毁那些证据,您发现太子有异常,让十三爷去探查异动。”
胤禛阴鸷的看着清月。
“我会让常保把消息传给十三的。”
“尽快把替代的人选好,我来安排他们进来。”
“好。”
太子倒台了,胤禩心中却没有一丝的轻松,甚至有少许的压抑。
老十四最后关头居然背着他调了四百精兵,不能不让他有所警觉。
确定了太子上钩后,梁孝翁被他秘密解决了。若不是清月,他忽略了太子的手段,差点陪上身家性命。梁孝翁死在了胤礽的密室中,过不了多久,明谙达会把梁孝翁死胤礽密室的事告诉康熙的。梁孝翁这颗棋子很好用,自己甚至不用太费神,他把一切都做得好极了。母妃能得到皇阿玛的宠幸,全部源于明谙达的帮扶,否则一个小小的辛者库贱者,如何能见天颜,那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他和明谙达的渊源。明谙达背叛太子,早在赫舍里皇后的时候,赫舍里皇后把东宫总管一职给了安谙达,没有给明谙达。从那时,明谙达开始暗自扶持自己的人,来报复赫舍里皇后。人心呀,不知什么缘由便会变。十四弟也是如此!
趁康熙还在西山大营,胤禩迫切的想单独见清月一面,让人给清月传了消息。
得到胤禩的消息,清月手书了一封信,婉言拒绝了他,胤祥还在囹圄中,她实在没有心情去解构这个三人局,亏欠胤禩的,她会弥补的。胤祥被囚的时候,清月曾想过,假如没有自己的设计,他还会被囚禁吗?这个假设让她坐立不安,而另一方面却不断安慰自己:历史就是这样的,只要帮胤禛夺得皇位,胤祥就会平安……那胤禩呢?自己又该帮他做些什么呢?报复的结果就是辜负他们吗?不,历史本来如此,我只是利用了这个结果而已。
胤禩接到清月的信,字字都是关心,胤禩心里很暖,不因为他身份关心他的除了连枝便是清月。太子倒了,胤禩向前又迈了一步,和清月重聚的时间又变短了些,想到这,他的心里便充满了甜味。
康熙五十二年,康熙第二次废储。
万字阁里,康熙靠在榻上,清月和费色曜都伺候在身后。太子被带了进来,明黄的衣服昭示着他曾经尊贵的身份,也是这身明黄让他到了今天。
“胤礽,你为什么不配弓箭手?”
“罪臣只想逼宫,不想不孝。”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弘皙和石氏。”
“朕会让石氏陪着你的。”
“请皇阿玛开恩,罪臣一人之错,石氏并不知道,请皇阿玛不要获罪于她。”
“夫妻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既嫁入爱新觉罗家,就得认命。”
“罪臣以前没有善待她为妻子,现在也不能要求她尽妻子的义务。”
“下去吧,放心,朕不要你的命。”
“谢皇阿玛圣恩。”
胤礽下去了,清月感觉他和康熙一样的苍老。
“费色曜,告诉李德全去传旨:朕格外开恩,准太子妃石氏到咸安宫陪伴太子。”
“嗻。”
费色曜也离开了。
“都是朕的孩子,可朕确实偏爱胤礽。”康熙转头对清月说。
“皇上也是常人。”
“朕是真龙天子。”
清月暗自吐血,瘾头是康熙说的,自己只是顺着他的心意说而已,真是:伴君如伴虎!
“奴婢失言了。”清月跪下。
“你会保护他的,是吗?”康熙问。
清月斟酌着答道:“是,奴婢还欠太子爷一条命。”
千万不能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刺激到康熙,康熙的怒火早已是满满当当的,一不小心,就可能烧得灰都不剩。
“朕忘了,胤礽救过你。”康熙眼神漂浮。
清月才不相信呢,康熙玩宫斗玩了五十多年,会忽略这个细节。
一出万字阁,费色曜把清月堵在了道上。
“师父。”清月无奈的喊了一声。
“我有事让你帮忙。”
“您都办不了的事,我更不行了。”
“别废话,帮我找到含冰,你去见太子,问太子含冰的下落。”
被堵住的那一刻,清月就知道费色曜是为含冰而来,含冰失踪的事还是清月传递给费色曜的。清月在含冰失踪的事上,她绝对的对不起含冰,因为提醒太子含冰有问题的那张纸条,是她夹在太子书中的。只是没想到的是太子最后时刻那么狠毒,把梁孝翁都做了,含冰失踪都一个多月了,肯定是凶多吉少,她在间接地杀了个人,罪恶感由然而生,只不过先前这种罪恶感被胤祥的事搅散了。当重新看到费色曜时,清月的罪恶感才又重新回来。
“太子被囚禁在咸安宫,没皇上手谕,我进不去。”
“从后面翻进去,我帮你望风。”
“好。我们三更天见。”
“不,明天,我值夜班时,再行动。”
“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
清月走了两步,费色曜又叫住了她。
“怎么?”
“清月,含冰全靠你了。”恳求的声音,让清月倍感不适。
“她在太子府也帮过我,我会尽力的。”
清月回到屋里,苦笑:我欠的人情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