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我想知道自己是因为对你的感情超过了自己的理智,还是因为你的手段而折服于你?胤禛举杯邀月,可月亮依旧冷冷的挂在天边。
“头陀。”胤禛唤道。
“奴才在。”头陀从暗处出来。
“我决定了,按清月所示而行。”
“爷请三思,毕竟我们还不知道她是谁的人。”
“没必要了,你去准备!”
“爷!”头陀给胤禛跪下了。
“你定要助我办好此事。”胤禛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
“爷能信奴才,奴才以性命担保。”
“不,是我的命都给你了!”
头陀重重的给胤禛磕了三个响头,胤禛把头陀扶了起来,四目相对,一切都在无言中。
次日,胤禛像往常一样下朝,书房捧砚的书香给胤禛上完茶并没退下。胤禛押了一口茶,才问:“什么事?”
书香跪倒道:“主子,奴才发现福晋房里的小荣有问题,只要她一代那朵素色宫花,第二天她姑姑准来找她。”
胤禛眼睛微微一闭,问:“多久了?”
“半年如此。”
“半年之久?你才告诉你的主子?”
“主子,起先奴才并没有在意,只是看过小荣的宫花后,奴才才起了疑的,二管家的侄女,如何能有造办处所制的宫花,而后观察了她三个月,只要她戴过宫花后,她的姑姑一准来,所以才敢禀报主子的。”
“好奴才!你要再上些心,把家门给我看好了,我待你们和其他奴才终是不同的。”
“奴才知道,主子救奴才一家时,奴才这条命都是主子的。”书香叩了个头。
“这是上好的老参,赐给你,好好侍奉你娘,下去吧。”胤禛把参盒放到了案几上。
书香退下后,胤禛银牙都咬碎了,好长的手,自己门户甚严,还是有人把手伸了进来。看来这门户要好好的清理一番。
小荣在雍王府过的每一天都是胆战心惊,雍郡王的冷酷她是见过的,雍郡王王府的规矩也甚严,加上费色曜的逼迫,小荣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以前还有蒋清陪着,而现在只有自己,起先的一个月里,她每天都在被子里哭泣,即使睡着了,也梦到自己当细作被雍郡王抓住,他阴森森的说让人把她刮了,一群人围着她,每个人都拿着一把剔骨刀,她满头大汗的醒来,想叫,却又硬生生的把叫声压了下去,只因她真的不想被雍郡王刮了,不敢再次入睡,只好独自一人坐到天明。这样一个月折腾下来,她病了,被送出了府,到了府院旁的小屋子中养病,有了一刻的放松,小荣真希望自己永远病着。然而费色曜的人——姑姑的到来,让她不得不赶快好起来,重新进到雍郡王府中。再次进去后,小荣知道自己逃不过的,只有千般的小心,没承想,自己在雍王府中的小心翼翼,却被福晋看中,做了贴身的丫鬟。小荣越发的害怕,怕伺候时出差错的责罚,怕费色曜来要情报,怕雍郡王发现她是细作,怕,成了她生活的主题,惶惶不可终日。
“小荣,福晋让你到地窖里取坛女儿红,爷晚上要过来。”
“是,我这就去。”
刚进地窖中,地窖的门就被人从上面关了。小荣惨叫一声,想用手去拍打地窖的门,一个粗壮的手臂把她从梯子上拉下来,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油灯摔在了地板上,粉碎!
“谁?你想干什么?”
“大胆奴才,你的死期到了!”书香斥责道。
小荣定了定神,昏暗的灯光下,冷冷的面孔,小荣瞬间抖得如筛子。
“还需要我问你吗?”雍郡王的声音像梦中的剔骨刀,小荣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至于怎么死,也许还有选择。小荣只能听见自己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其他一概不知,姑姑交待过,脖子上的银猪,咬破了,里面有毒药。
胤禛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抖成一片还用藏在身上的毒药自裁,可惜抖得太利害了,挂坠拿了三次都没拿出来,拿出来后,却咬错了地方,书香查到的毒药在猪肚子里,而她不停的咬猪脑袋,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最诡异的是,还让她在府里整整呆了一年半之久。
胤禛看了书香一眼,书香会意,问:“你在找毒药吗?”
小荣居然点头回应。
“在我这里,看来你是自裁不成了。”书香拿出了一个一摸一样的挂件。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真的!”小荣绝望的看着那个挂件。
“费色曜让你进雍王府干什么?”书香问。
“我不知道。”小荣才说完,就挨了一耳光。
“用烙铁问她。”胤禛发话了。
小荣此时才注意到,地窖里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刑具。
“不要,我承认我是细作,他们让我来偷消息的,可我太害怕了,所以什么也没做,真的,王爷,请您相信我。”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书香提着烙铁逼近小荣。
胤禛不觉好笑,小荣的表现倒是如她所说。
“那你就没用了,书香,解决她后,你再上来。”胤禛不想和小荣纠缠,他要会会小荣的姑姑,她会是条大鱼的。
“不,不,不,我有价值的。”
“说!”书香又把烙铁在小荣眼前晃了晃。
“清月、含冰、和睦和我都是费色曜的人。”小荣挣扎着说。
“你和清月是一起的?”胤禛有些惊讶。
“是,我们一起受训的。”小荣哭得稀里哗啦,对不起,清月,对不起,因为我太害怕了。
“含冰、和睦又是谁?”胤禛问。
“含冰在太子府伺候太子,和睦在十四阿哥府上伺候福晋。”
“训练你们的是谁?”
“费色曜。”
“你知道你说完后会怎么样吗?”胤禛幽幽的看着小荣。
“知道,我会自尽的,不会让费色曜发现的,只求王爷发发善心救我家人。”
“凭什么?”
“奴才什么都没有,只有赌一把王爷的善心。”
“善心?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蒋清,也就是现在的清月说过,您面冷心慈,是个很好的王爷。”
“她说过,什么时候?”
“我们一起受训的时候,那时淮北水灾,蒋清听说是您去赈的灾,就笑着告诉我,淮北的百姓有救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您面冷心慈,是真正的爱民如子。”
胤禛心中一怔,他敢肯定,在清月撕破他裤子的那个晚上以前,他从未见过清月,可为什么——一个小丫头却能正真的懂得自己、理解自己?要知道,整个京城都称自己冷面王,甚至盛传自己比冰还冷,比石头还硬,下人和奴才们也只是敬自己、怕自己,从没人知道自己满腔的慈爱之心,对天下苍生的慈悲之心!胤禛突然有了一种久逢知音的感觉,好似饥渴的人找到了一汪清泉。
“戴上你的宫花,把你的姑姑找来。”胤禛吩咐完后,又交待:“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知道了吗?”
“是,知道了。”小荣开始伏地大哭。
胤禛不耐烦的命令:“收声!”
小荣听到命令,立刻没有了声音,只剩眼泪和抽泣。胤禛内心里真不敢把小荣和清月联系到一起,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出奇的胆大,一个出奇的胆小。
“清月原来不叫清月,叫蒋清,那你呢?”胤禛给小荣递了块帕子,递完后,胤禛有些后悔,一遇到与清月有关的事他就乱了,现在自己应该叫她清月呢还是蒋清。
“梅双,含冰原来叫戴敏敏,和睦原来叫苏茉儿。”
胤禛看着小荣,虽然胆子出奇的小,人还算聪明,知道举一反三。
“费色曜都训练你们些什么?”胤禛来了兴趣。
“武功、暗器、下毒、做饭、琴棋书画、开锁、泅渡~还有其他好多的东西,我们每个人训练内容会根据各自的特点有些不同。”梅双边哭边说。
“你们学了多久?”胤禛背脊发凉,看来针对太子、他、老八、老十四的阴谋时间不短。
“蒋清时间最短,只有两年,我和苏茉儿三年,戴敏敏最早,不知道几年了。”
胤禛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也有细作,可他从来没想过训练他们,而清月背后的人好可怕,不仅训练,还从小系统训,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可都金枝玉叶,其中随便一个人发现后都能要了他的命!
“谁学得最好?”胤禛想要那个答案。
“蒋清,她来的晚,可学得最快。”梅双回答。
“你还学过什么?”胤禛盯着梅双。
梅双一不小心和胤禛对视了一眼,身子立刻僵了大半,喃喃的说:“跳舞、记东西、房中术——”梅双发现自己失言了,脸一红低下了头。
胤禛一把抓住梅双的肩膀,梅双吓得直叫,“说,清月是不是也受过——房中术——训练?费色曜训练的?”
“没,没有,我们是由妓院的嬷嬷训练的。”
“你敢骗我!我们,我们是谁?”
“我、戴敏敏、苏茉儿、蒋清。”梅双说完感觉自己快没气了。
胤禛死死的掐着梅双的双肩,梅双被掐的地方开始还能感觉到疼,后来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梅双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只是眼睑下不断的涌出泪来。
“听着,以后你必须听命于我!背叛我,我灭你九族,而且还要让你生不如死!”胤禛如狂兽般,要撕裂自己的猎物!
“是~”梅双弱弱的回答。
“你家人在费色曜手上。”
“是。”
胤禛放开了梅双,出了地窖,头昏脑胀的,眼前尽是清月用贞洁逼迫胤祥和自己的场景。原来她受过训练,受过训练,受过训练……
梅双在地窖里哭了一天一夜,书香才把她秘密带了出来,送到了她以前养病的小院子里。三天后,她身子好些,胤禛来了,小荣能做的就是抖。
“回府,戴上你的宫花,做好你的细作,记住把每次和你姑姑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是。”
“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就拨了你的皮。怕你印象不深刻,书香~”
书香提进一条蛇,蛇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使劲的扭动,书香不慌不忙,在蛇的脖颈处划了个圈,又竖着划了一小刀,扯着划开的蛇皮,双手一用劲,整张蛇皮都下来了,蛇肉上渗出了一滴一滴的血珠,梅双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书香,你先下去。”胤禛吩咐。
“嗻。”
胤禛逼近闭着眼睛的梅双,道:“清月的事你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她怎么来的——”胤禛脚上突然一痛,低头一看,那条快死的蛇咬到了他的腿上,胤禛从腰间拔出了佩刀,把蛇砍成了两段,可那条蛇仍然没有松口。
梅双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雍郡王还没有说下文,梅双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雍郡王抱着腿坐在地上,腿上有半截蛇头。梅双“啊”的叫了一声,书香听到了叫声,冲了进来,看到这种情况当即傻了眼,愣在了门口。梅双看到呆立在门口的书香,抖着身子爬到胤禛的身边,用手捏住了蛇的额骨,打开了蛇的嘴,然后撕破胤禛的裤子,低头在伤口上吮吸开来。
“蛇没毒。”书香终于反应过来,说了一句。
梅双和胤禛惊愕之余互相对望,梅双不觉的脸红了,胤禛也尴尬的拉了拉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