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实话吗?”
“要!”
我咧嘴笑了笑,“老实说,我高中第一次住校并不适应。”
但凡患上和我同样病症的朋友,他们都必定不适合住校。因为,他们的心门是锁死的,别人进不去,自己也迈不出来,和越多的人在一起,只会越发地衬托出他们的孤独。
他们时常思想敏感,任何一句有关他们的话,都会被定义为贬义;他们时常表情冷漠,对周围的一切,仿佛事不关己;他们还时常做着不合群的行为,好像来错了时代,一个本该活在未来的人,却被迫活在了当下。
我是他们中的一员,对此,很有发言权。
20分钟后,高远他们一行人吃过晚饭回到了寝室,彼此间有说有笑,好似已经很熟的样子。但这些表面上看似和谐的假象,却瞒不过我明察秋毫的双眸,原来聊天说话也是分阵营的。同类人自相吸引,异类人互相排斥。我总能发现那俩爱抽烟的,彼此间的聊天时间要比其他人多;而李东升这个“书呆子”和黄君翔这个“老实人”,仿佛也有说不完的话;至于,“爱哭鬼”陈轩雨就和我比较像了,寡言少语,内向得无可救药。
“哈哈……”申科笑道,“没想到,弟的洞察力如此之深。”
“还不全拜天熊所赐?!”我责怪道,“兴许,人只有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才能拥有开眼的资质吧。”
“由此看来,弟还怨恨着天熊啊?!”
“那时挺恨的,现在,已经释然了。”我热泪盈眶地对申科解释道,“天熊没有错,他所做的一切本为爱。他苦苦等候着我的原谅,等了30年。只可惜,这份原谅的代价竟让他断送了性命。”
申科听得目瞪口呆,“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很可怕的事,不过,却是后话了。”我接着讲道,“和大吾一样,初中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再见到过他,最后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满身浴血,奄奄一息中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却还在强颜欢笑,口溢鲜血、泪光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