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真的不高兴喽,选择了一个折中的答案,且发自肺腑之言,“老实说,我喜欢大吾就像喜欢你们三个一样。”
“一样?弟的措辞严重不当!”申科内心极度不悦,“难道弟已经忘记了咱们四人曾经一起发过的誓言了吗?”
“我哪有忘记?!”现在的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就说不给你讲吧,你还非要听,后悔了吧?!”
申科被我这一句话给噎得再没有了后面的话,我看他呆坐在那儿生着闷气,就禁不住地想笑。我将脸凑到他满是络腮胡子的面颊上,轻声轻语地对他说,“对不起啦……今天换你休息,午餐盒由我来清洗。”
说着,我便动身下了床,准备收拾吃完的午餐盒。这时,申科抢在了我的前面,愧疚地说道,“你现在是病人,这些东西还是让我来收拾吧,我不该问你这个左右为难的问题的。”
继申科走开后,我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竟感伤地笑了。
是啊!这种让人左右为难的问题,不知我都问了大吾多少遍了。也只有在今天,被申科问到后,我才深切地体会到了大吾当年的感受。
我下意识地打开了那盒包装精美的德芙巧克力,回味地吃了起来。
靠在暖气旁的那只流浪狗,这时也睡醒了,欢快地跑到我跟前,摇起了尾巴。我随手在床头柜上抓了一些零食喂它,它吃得很快,好像是饿坏了。
于是,我将一整袋的零食毫不吝啬地放在了地上,看着它逗趣的模样,恨不得钻进零食袋里。
我正专注着,申科也已经清洗完饭盒回来了。他先将午餐盒放进了柜子里,接着就随手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我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为了彻底平复他的内心,我提议道,“申科,咱俩下楼散步吧?!”
“现在么?”申科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外面还在下着雪唉。”
“你都已经冒雪给我带饭了,我还怕浴雪陪你散步吗?”我自信地冲申科挤了下眼睛。
“弟,稍等!”申科慌慌张张地从病床下的行李箱内翻出了一把折叠伞,得意地笑着对我说,“带把伞,这样会好点。”
“想得挺周到的嘛!”
“嘿嘿……”
出门前,申科非要给我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虽然我百般阻挠,但他说,“弟,外面很冷的。如果你不披上这件衣服的话,那你就不能陪我了。”
没办法,为了讨申科开心,我只好顺应他的意思。可供强调的是,外面确实很冷,申科所言极是。这不由地让我联想起了,平日里,父母对我的那些唠叨,亦是如此。
申科是俄罗斯人,长得又高又壮的,伞由他撑着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世界里,一把伞、两颗心,迈着协调的步伐,一路上虽没有过多的言语,但这份惬意的心情在雪地里留下的“熊印”却是无比地清晰。
直至世界的尽头,夕阳的余晖照亮了整片大陆,地上的积雪闪烁着耀眼的光。
傍晚,我和申科走进了一家咖啡厅,随便点了些甜点,并要了两杯加奶的热咖啡。
半杯下去,随着热咖啡在体内的流动,两颗冷若冰霜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地苏醒了。
回到病房时,已是夜晚9:00钟。
我被冻得瑟瑟发抖,不时还想打喷嚏。申科见状,赶忙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幸好没发烧,睡一觉兴许就好了,下次可千万不能再出去了。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知道了吗?”
“嗯……”我像是个知错的孩子,反问他,“那你也不能动不动就吃醋了,好吗?”
“好!”
病床上,他怕我某些地方没盖住、被冻着,特意把唯一一张被子往我这边余了好多。确认都掖好、塞好后,便紧紧地搂住了我,毛茸茸的双腿竭力地征服着我的下半身,虎背熊腰的身躯欲将我完全吞噬掉……
此时,我又控制不住我的双手了,肆无忌惮地在一头“熊”的躯体上游走起来。
聆听他粗喘的鼻息,断断续续地说道,“弟,今晚我想和你缠绵不休,你愿意吗?”
“愿意……”我羞涩地回答道。
“听你讲一夜的故事。”申科兴奋地说。
“好!那么……咱们故事继续……!”
升入小学五年级时,我们第一次打乱顺序重新编排了班级。我被分到了五一班、大吾被分到了五三班,我和大吾之间间隔着五二班的空档。
没想到,这一隔开,期限竟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