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可曾听说,汉燕太子昨日在我们这里失踪的事?”
祝清河捋着胡须的手一顿,侧头惊讶的看着他:“有这等事?什么时候?”
“左丞相不知道?”伶武安怀疑他是否真的一无所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十分惊讶不似作伪,才又继续往下说道:“如今京城里都传遍了,据说汉燕使馆昨天可是乱成一锅粥,汉燕的仆从们进进出出,还派出几个有身手的人探查朝中一些人家是否见到过太子的踪迹,而有心人士打听后发现,非但太子元韫踪迹全无,连他身边的几个近身侍卫也不见了踪影,再找不到人的话,估计陛下就该知道了,到时候肯定命我务必把人找出来,最后我的压力肯定非常大啊。”
伶武安似是有些懊恼:“您说这汉燕太子出使我国,不好好做个使者的本分待在行馆,多找一些侍卫保护,总是轻从出行,看样子还不在城里,这要是自己出城才失踪,这赖得着谁?结果倒是我们这些人倒霉!”
丞相闻言却并不紧张,反而笑了起来,眼睛眯着像个慈和的老者,笑眯眯的拍着伶武安肩膀安慰道:“承恩稍安勿躁,汉燕太子这事儿,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而且现在陛下还没得到消息,想来是汉燕使臣也怀疑陛下所以未曾进宫求助,你可以趁主子不知道之时加紧搜查,如果能找到汉燕太子的话,陛下问起来你不是就可以交差了?”
伶武安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一些,他眉头紧皱:“丞相怎可如此宽心,如今正是我们筹谋太子人选之时,这事儿一个弄不好就是影响我们大计的变数,这样的重要关头一点点的意外都不能有啊~”
祝清河笑容渐敛,神色冷淡的盯着伶武安,淡道:“伶将军,话可不能乱说,本相为宁国效力,不敢说鞠躬尽瘁,也是尽心尽力不藏私心的,将军这话说的,好像本相跟你有什么操纵****不臣之心,本相可担待不起!”说罢,便起身要送客。
伶武安哪会就这样罢休离去,虽说他身为堂堂京畿大营指挥使骠骑将军,伶家家世显赫,被这样当头训了一通心中十分恼怒,可是目的没有达成,他忍下了胸前这口气。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这老匹夫,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他的心思,什么尽心尽力,根本就是自私自利吧。虽然想甩手离去,但是想到江山大业,他还是忍了下来,拱手上前笑着赔礼道:“左丞相切勿生气,是下官失言了,承恩也是一心为了报销国家,但是陛下年岁渐大,国无储君,江山根基动摇……储君早一日定下来宁国便多一份稳定繁荣的希望。下官只是太着急了才会不小心说错了话……”
祝清河这才缓了神色,虽然不曾说话,却没有继续送客。
伶武安见祝清河并未真正动怒,便又坐回原处拱手说了几句好话,总算哄得祝丞相脸色回转过来。见祝丞相又有了笑脸,他像是刚想起件事,便笑道:“对了,看我这记性,这次来除了有事找丞相相商,还要替家母送一张请帖,家母的寿辰便在五日之后,到时还请丞相务必赏脸光临,我那里虽说没有祝统领那样的好酒,家里的厨子做点心却是非常美味,京城人家中还算说得上,还请丞相带着祝统领一定赏脸来……”
伶武安说到这里,给祝清河一个有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接着说道:“那一天下官的好友和交好的同僚都会来,我们正好可以商量一些前阵子下官跟您说的事……”
祝清河端坐正位双手环袖,眼睛似眯微眯,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伶武安也不多言,又留下了一份礼单,上面东西不多,只是三件礼品,一件成色极好块头极大的寿山石,一件前朝善画花草的画圣陆逸枫的得意之作幽兰图,一件毫无杂质足有两尺高的和田玉观音,这三件中的任何一件王宫中收集恐怕都不容易,都可以单独作为一件贵重礼物送给任何一个王公贵族,而今,他们却全都在伶武安送祝清河的这份礼单中,祝清河看到礼单,眼神闪了下,并没有欢喜或震惊,只是淡然的命管家登记造册收入库中,宴请伶武安到正院花厅饮宴。
祝烨磊沐浴一番,又换好了新衣,正要前院时,那小厮模样的人回来了,对锦衣青年低声说了句,祝烨磊便点了点头,去了自己院中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