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头说：“那也行不能，你能天天帮别人修电脑，或是修电器吗？”

邓工说：“那可能不行啵，我一天到晚这么多事情。”

火头说：“我聘你当助理，你以为我是让你去培养群众基础的吗？”

邓工说：“那是为了什么？”

火头说：“培养群众基础的事情就让林去做，反正他喜欢搞这些；你是要帮我打通上层关系的，明白吗？”“还有，林和我们是一伙的，明白吗？”

邓工说：“这怎么可能？

火头说：“如果不是一伙的，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他，因为我很恨他这样与我作对。可是因为是一伙的，所以就算了。”

邓工说：“那我和你是不是一伙的？”

火头说：“废话，我给你的好处还少吗？”

邓工说：“那也是，可是我总想要更多一点啊，毕竟养家糊口的都懂的。”

火头说：“那你就和林合作，他有办法搞到钱。可是你要是和他合作，我就会对你起提防的心，因为你慢慢的不一定非要从我这里得钱了。”“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火头说：“在我们这个组织框架内，级别是很重要的，比如你是第50级管理人员，我是第80级，林是第11级。”

邓工说：“怎么林这么快就到了11级了？”

火头说：“你以为啊，实验楼里的兵都是归属梁老师的，林刚进来的时候是1级，现在过了10年了，不是11级是多少级？”

邓工说：“那为什么我的是50级呢？”

火头说：“0和100级之间是50级，代表你做事一定要公正，所以叫中层干部。”

邓工说：“那80级的意思呢”

火头说：“80级的意思是说要发展就要看我们这一层面的领导。”

邓工说：“那梁老师的级数呢？”

火头说：“最好你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大的一个数。”

邓工说：“哦，这样。”

火头说：“你知道吗？如果你效忠于我，今后至少可以混到70级左右。但是再向上就很难，因为你是以管理为主的，级别太高也不行。”

邓工说：“林这样的人，可以升到多少级？”

火头说：“看情况而定，因为他这个人说技术没技术，说交往没交往，如果他能够出一点高水平科研成果，大概可以升到20级左右。”

邓工说：“哦，这样的话他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反正级别也是一个数字。”

火头说：“他这样的人呢，其实比其它人要好用一点，因为他不投靠哪个老板，所以立场比较中立，这样有很多派系间的斗争就要由他来负责仲裁。就象英国法律体系中的陪审团一样。所以，一般人也不会去惹他。”

邓工说：“所以，他一定要保持中立才行？”

火头说：“是啊，一个单位里什么样的人都要有，象我们四大弟子就代表了四派的力量，相互间肯定有利益的冲突，真要到举手表决的时候，很多人就会去问林的意见。一是因为他资历老，在学院里相当于是元老级的人物；二是因为他一贯就是走群众路线，大家也比较熟悉他的想法；三是他是中立的，所以判断比较客观。”

邓工说：“按以前的说法，林应该是归顺于夏老师一派的啵。”

火头说：“他的根基是夏老师一派的力量，当初夏老师把他从基础实验室提拨上来，算是他的伯乐和导师，其它人也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所以不敢轻易动他。就象我，我也不喜欢这个小子，可是他有夏老师这层关系，我就不敢动他。在整个上层关系网中，讲的是平衡，如果我动了林，夏老师也会把我的一个下属给动一下。所以大家都讨不了好处。”

邓工说：“那你为什么前段时间批给他10万元的维修经费？”

火头说：“一是因为我课题组有数据要补，所以没办法；二是因为旺修建和我的私人关系比较好，他和苏处长的关系也很好；三是林管理的荧光仪才是我们最后的王牌力量，梁老师是做荧光才发展起来的，所以他最终肯定要我们都立足这台仪器来做项目，所以荧光仪的位置是一楼的第一间房，这都是有象征意义的。”

邓工说：“这样说来，林才是管理员中最核心的那个？”

火头说：“我们带专家和领导参观，从来不看林管的那台荧光仪，目的就是为了掩盖我们最核心的研究手段。而且那台荧光仪最核心的功能是荧光寿命，一般人都很难学会，但是林是专研得很深，很多样品都测得出来，连田老师都说那些测试技术很难，只有林老师才会。”“因为我们作领导的，也要讲公正平等的，如果太排挤林也会遭来非议，最终是我们自己吃亏。”

火头说：“实际上，林是帮夏莜雨的，所以看起来他们是闹僵了，但是很多关系和联系都是保持得很好。夏莜雨是一定要把林‘赶’出课题组的，因为她对林的忠诚度测试已经完成了，她当然知道林是忠诚于她的，然后林确实在科研上并没有优势，研究的方向与自己的组的主方向没有重合，这样就需要空出位置来引进其它的人才，一个课题组不能够有太多的老师，否则也是不平衡。”

邓工说：“据说曾牛人想过要拉拢林进入他的团队。”

火头说：“曾牛人本身自视甚高，所以他只是暗示林可以加入自己的队伍，但是林本身是不太想参加，因为曾牛人的口碑不好，对弟子太苛刻。所以曾劝了几次，见林没有动静，就知道林是不想加入。反正自己的名气大，也不缺帮手，所以就算了。”

“后来曾牛人发现林做的一些仪器研究的实验与他设想的是不谋而合的，所以也知道林的悟性已经达到了一个层面，这时候再来指导林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林测的数据将来是用来卖的，而不是他研究得出来的，他只是懂得一些大框架下的原理，但是具体到用途，他自己是不太懂，他的悟性只是能够指导怎样测试这些数据，但是到出成果的话，目前他没有这个能力，将来有没有就看他专注这些数据有多少了。”

邓工说：“他现在测的是什么数据呢？”

火头说：“他测的是仪器的噪音数据，然后每次测试的数据信号强度是不一样的，所以花费的时间也不同，这样的数据成批地测试后就知道大概在哪一个范围，从统计学的技术手段是可以分析得出来的了。懂得的工程师他们需要这样的测试数据来判断另一台仪器的安装问题，所以前段时间JASCO的祝工程师就向林索要这样的数据。但是祝工程师的测试参数是有可能损伤我们自己的CD的，所以林只测了一个开头就终止了。通过这样的一件事，林也知道了这些所谓的工程师的小技俩。”

邓工说：“如果要在仪器维护上多做工作，其实林也有很多可以做，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有风险，最好的策略就是原封不动。”

夏老师说：“其实一台仪器能够用上10年已经是不错的了，如果火头不能够对管理人员作出正确的评价和鼓励，今后也守不住人才。林老师的水平我当然知道，他对我是不是忠诚我也知道，这方面我不担心。”“我要担心的是我课题组要继续发表高水平论文，适时也要写专利，之后是引入量化计算的人才。量化计算技术确实想过借助林老师的力量，但是他有他自己想作的研究，又感觉到压力比较大，所以出现了想退出课题组的念头。”

“最终来说，林老师还是会搞量化计算的，他是我们学院最早提出服务器集群作计算平台的人，并且他尝试建了一个PC的集群计算平台，后来是因为在Linux的操作技术上缺乏经验，所以没有完成。”“而我想计算的两个项目，林老师确实也没有经验，这方面我没有理由怪他；至于在105发火的那次，那我也是考验他有没有胆量与我冲突，如果他是有理有据的就应该大胆地说出来，那个时候确实是不能够顾及面子的。实际上，他是有一定的道理可说，只是当时他还没有做好与我决战的心理准备，所以被我完全压制。”

“当然，我也付出了代价，我骂了他一顿，他就生了叛逆之心，于是课题组失去一个管理人才；如果我没骂他那一顿，那他也永远成长不起来。所以，他若知恩图报，就应该在工作和研究上多帮一下我的课题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