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要在茶会上闪瞎众位夫人的眼,我执意要让雪蝶再给我梳五凤朝天髻,这个发髻以前皇城里两位嬷嬷个给我梳过,以金簪为骨撑起五个高鬟再饰以花钿、步摇。这发髻梳起来繁琐,难度很高,不过梳这种发髻的人看起来会格外的尊贵庄严。
雪蝶说她不会梳这种发髻,我说没关系,因为以前两位嬷嬷梳的时候我一直在铜镜里看着,步骤什么的大概都是记得的。我跟雪蝶解释了半天,她在我头上也鼓捣了半天,只梳出来五个软趴趴的髻瘫在头顶。
我实在是失望了,就对她说算了吧!可她倒拗起来,又跑去将医女找过来帮忙。三个人将中饭的时间都搭上了,好歹梳起了这个五凤朝天髻。她们梳的发髻虽然不如两位嬷嬷梳的发髻高耸、精致,可效果还是一样的,我想糊弄下府里的夫人们已经足够了。
平日里胭脂水粉什么的我都不动,今次却将眉毛重重的描成黑色,嘴唇抹了个鲜红,然后又挑了件大红色绣金丝吉祥鹤纹的束腰长裙穿上。这样一打扮起来就好似换了个人一样,医女和雪蝶看后都惊得都张大了嘴巴。
拖着长长的裙摆,顶着重重的发髻,随时都要担心坍塌的可能,还要昂首挺胸,故作镇静的向前走,每一步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到了花园,在这个季节该落的叶子都落了,该残的花都残了,没有了百花争艳,遍地开遍的黄色菊花自然是一枝独秀了。菊花种类颜色都很多,可皇室的人最为钟爱的就是黄色,因为黄色象征着皇权还有尊贵。可是单这一种黄色,菊花却能开出万般花样,高矮胖瘦,燕瘦环肥各有各的美。
花园里还放着很多名贵品种的菊花,这些都是皇帝御赐的,它们中有的冰清玉洁的像广寒宫里的嫦娥;有的温婉似小家碧玉;有的清新如邻家少女,有的妩媚像艳丽的舞娘,有的端庄大气像大家闺秀,有的寂寞开放如同孤芳自赏的美人,有的妖冶的像勾魂摄魄的妖姬。可不管是哪一种,往往太名贵的东西反而越娇弱,只能种在盆里,挪到地上连冬都过不了就会香消玉殒。
韵芳厅里的桌前人已经做了七七八八,看见我过来,原本如唧唧喳喳的鸟儿一般的她们忽然都安静了,一道道不友好的目光向箭一般的射了过来。我还依稀听见有人说道,她还真敢来!
我微笑着微微一低头,仿佛那些不友好都不存在,眼前坐的都真是自家的好姐妹,对她们说道:“我来晚了,请各位姐妹们见谅!”
众人听后的反响不一,却挡不住她们惊艳的表情。只有染香站起身,笑着对我说道:“茶会就要开始了!姐姐快些坐下吧!”,她做为这个茶会的筹办人,自然是来的最早。
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众人,夫人里面大概来了一半,却全都是平日里最鸡婆的夫人,个个都是极品。我倒真是佩服染香,这些人她都能应付自如。不过今日夫人们个个都打扮的很精神,颇有点百花争艳的感觉,这么个小小的茶会也成了众人比美的战场。
桌子的上位还有一个空位,应该是留给丽妃的。这两侧已经坐了染香,和另一位姿色姣好的苏夫人,她是鹭州守苏长顺的女儿,闺名盈柳,听说她刚来的时候还挺讨东方勋喜欢的。
按道理说我应该挨着丽妃坐,可有人已经将位子占了,我也不便再去抢,省的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位子就是亭子口这儿最不好的位置了。为什么说它不好大家肯定都知道,若是平日里吃饭,这是上菜的位置,坐在这里的人别想吃的安宁。今日里虽然是茶会,仆人们仍然难免进进出出,所以在这个位置坐着也别安稳。
她们想要联合起来想让我难堪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我只能怪自己来得太晚了让她们得逞了。刚坐下就听见旁边的夫人歪着头怨道:“王爷怎么还不过来!”
我一惊,忙问道:“王爷也要过来吗?”,这女人间说闲话拉闲呱的茶会他来做什么。
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又将头扭了过去,意思好像我明知故问。我一想怪不得今天她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再看染香一改往日明艳的装扮,今天打扮的格外素净,头上挽着双螺髻,两条长长的飘带垂在后面,一袭飘逸的雪白长裙,再加上一张绝美的脸蛋,漂亮的就像天上的仙女。
在这一堆莺莺燕燕里,染香显的格外的优雅细致。我这才明白过来,她今天肯定是有所图的,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来给她当垫背的,或者说从进亭子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了。若是一会儿东方勋过来了,场面说不定更难看。这样一想,再加上我本来就不愿见东方勋,就想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