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招收大会的日子里,来到山谷中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进入山谷的状态各不相同,有的只是有些疲惫,但衣衫容貌都很整洁,看样子到达这里略显轻松。有的则稍微有些狼狈,头发散乱,衣襟破损,不知是被树枝划破的,还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破的。更有甚者,浑身是血,几乎是爬到山谷的。
听说凌虚宗的招收大会,前来应招最多的一次,有上万人,眼看还有一天,招收大会就要开始,谷中才聚集千余人,看来剩下的人就要与仙门失之交臂了。
一些抱团前来的,则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表情兴奋,那些带着伤来的,都显得紧张拘谨,好像害怕自己不能通过一样,至于独行侠,则满脸自信,对这次招收,信心满满,志在必得。
张玉成虽不是独行而来,但此刻他却面带笑容,不时扫视众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他有什么依托,认为自己一定能进入仙门。
萧破在众人中,发现一个他认识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二狗。
李二狗正倚在一处山壁上,偷瞄着张玉成,不屑的冷笑,似是在等着看张玉成的笑话。
千呼万唤始出来,一日后,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凌虚宗的人终于到来。
早阳初生时,突然的一声咤雷,从山外传进山谷,回荡声连绵无尽,震耳发聩,最后渐隐渐弱。
众人皆惊,急忙站起身,抬头朝山谷上方瞧去。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一支长十几丈的黑色号角,上面遍布着无数条长长短短,弯弯曲曲,粗细不一的银色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炫目的光芒。看来那声咤雷,应该是它发出的。
随着黑色号角慢慢移向众人头顶,一只巨大的龙舟,渐渐显露出它的真容。
它比船头上安装的号角,最起码长五六倍,通体银灰,无桨无帆,却有一对犹如大雁般的巨型翅膀,遮云蔽天,由于它挡住进入山谷里的光线,众人的脸都变得黑压压的。
细看之时,却见一人站在船沿之上,冷冷的看着舟下的众人,瞰俯芸芸众生,即使在龙舟上,他看起来如此渺小,但在众人眼中,他是那么高大,仿若天神。
萧破只是望一眼,就低下头,表情如常,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可以令他惊讶的。
舟上之人手中忽的出现一件白玉色的柱状物体,只见他另一只手的手指来回变幻,做出一些平常人几乎做不到的快速动作,掐诀如电光石火,而后对着柱状物体一指,手指中射出一道青光,钻入柱状物体内,口中爆喝一声:“落!”
柱状物体立即飞离他的手心,向山谷缓缓落去,一边落一边不停的变大,直到涨成一人高,方圆近十丈的圆台才不再变化。
在圆台下方的人,一看如此庞然大物落下,急忙后撤,脱离此区域。若是被这东西砸到,肯定会被压成肉饼。
“咚——”
圆台落下的一瞬间,地动山摇,那些身上有伤的人,一个趔趄,差点被震得倒在地上。
这个疑似擂台的物体就坐落到山谷中央。
这时,从龙舟之上,飞出五六个身着凌虚宗青色弟子服的青年,那位催动圆台的青年赫然在其列。他们皆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轻飘飘的落在擂台上。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擂台上,轻皱眉头,朝台下东张西望,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张玉成此刻正欣喜若狂,对着台上这名青年不住的挥手,好像在说:我在这。
青年男子飞身下台,将他带到一处角落,不耐烦的讲着什么,最后生气的离开,再次回到擂台之上,面容又变得冷起来。
这青年是个孤儿,有一次下山,无意间碰到一名十岁左右的孩子,看起来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因为常年呆在宗门,无法照料他,所以便将他托付给张玉成,嘱托张玉成细心关照,并承诺在凌虚宗招收大会时,为他开个后门,让他轻松进入仙门。
谁知这青年经过验证,得知这孩子并不是他弟弟,此事还未来得及说,张玉成自然不知道,刚才便是与他讲清楚,他们的约定作废。其实在招收之时做些小手脚,让张玉成进入宗门,对他来说,简单至极。他之前也想这么做,虽说那人不是他弟弟,毕竟张玉成帮了他忙。
可是他今日才知晓,平常几乎不出现的两个宗门长老,这次不知抽什么风,忽然要来观看招收之礼,那开后门这种事情是不能做的,受罚是小,若真被逐出宗门,他的仙途就完了。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张玉成,第一,张玉成没有资格知道,第二,张玉成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修仙者有必要向凡人解释什么?
张玉成还孤零零的站在那处角落,失神落魄,他本以为自己能轻松入得仙门,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晴天霹雳随之而来。
直到台上的凌虚宗弟子喊道招收大会开始之时,才惊得他从情绪中抽离。他急忙冲向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的擂台,他还奢望能凭借自己的资质,进入凌虚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