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布木布泰和仁娜对皇帝的做法并不反对。在布木布泰心里,多尔衮就是天下第一的英雄,就是比皇太极强,封他做皇帝理所当然。而在仁娜心里,表哥就是对的,表哥说叔父要怎么追封就应该怎么追封,别人多嘴实在太讨厌了。无奈,那些宗室妇人们大部分都是从草原上来的,都是蒙古人。面对蒙古人的时候,太后和皇后都不得不有耐心。
皇帝出乎意料的坚定。不管谁上书,就是不允许。想要去哭太庙的,随便去,朕批你们的假,不过等你们回来你们的位置被谁顶替了朕就不管了;那些想要仗着辈分高功劳高来劝的,随便说,朕就当做耳旁风;至于那些啰啰嗦嗦的,朕没这个时间听你们瞎唠叨,全部给朕站到大殿里,不间断的说上三个时辰才能回家。
皇帝你堕落了!这种暴君的做法你是从哪里学会的?大臣们欲哭无泪,有几个颇有骨气的,开始更为激烈的反对。
喜塔腊济兰,人如其名,很是书生意气,深受汉文化影响,是难得的满人中以科举出身的。福临很器重他,对他也很是客气,任命他为礼部侍郎。济兰义正言辞,写了一篇长长的折子,谴责了皇帝这种一意孤行的做法,又讲述了古往今来那些明君的贤良之举,还隐晦的批评了皇帝一意孤行,对待忠臣态度恶劣,同时又带了一两笔多尔衮的功过,表示皇帝给多尔衮摄政王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已经够了,追封皇帝什么的,绝对是过分。
福临面无表情的听他背完了全文,淡淡的扔下几个字:“喜塔腊氏济兰,意图谋反,灭族。”
全场死一般的震惊。谁都不相信皇帝居然能这么睁着眼说瞎话,将一个一心劝阻的忠臣说成是反贼。这下连坚定的皇帝党明珠、索额图、廖侠等人都受不了了,齐齐跪倒求情,济兰仰天长笑,大声道:“我欲与心望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说完,一头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廖侠跳起来去拦,只是阻了一阻,济兰血染大殿,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也就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所有的御史们,汉臣们,一起出列,声泪俱下,请皇帝收回成命,就连多尔博都站了出来,替阿玛谢过皇帝隆恩,顺便为济兰求情。
福临也不说话,黑洞洞的眼睛一一的在这些人身上扫了过去。他的动作迟缓,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不管是谁被他这种眼神看到,都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原本许多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能伏在地上,希望皇帝能将自己变成背景。范承谟和岳乐离得最近,同时在心里浮现出一个大不敬的想法——皇上疯了。
“喜塔腊氏灭族,或者追封摄政王为成祖皇帝。朕让你们选。”
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却又好似石头一般,压在众人的心头。喜塔腊族虽然不是满洲八大姓,可也是满人啊,经过长期的联姻,和满族其他姓氏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关系,谁能愿意他们被灭族呢?
索额图反应最快,飞快的给佟国维使了个眼色,两人跪爬半步,大声道:“成祖皇有功于社稷,功在千秋!”
其他人也逐渐明白过来,只好顺水推舟,同意了多尔衮的追封事宜,福临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朕的叔父要大葬,开皇陵。”
迈出了第一步,再迈出第二步便方便了许多,这个意见没有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多尔衮的庙号就此定了下来,礼部的最高事务就是拟定他的葬礼步骤,至于其他的,谁也没有胆子再去猜测。
果然只有失去的才会让人觉得珍贵。再也没有人说多尔衮的半句坏话了——当年有摄政王在,皇上但凡有些发疯的苗头,摄政王就会及时的掐灭,而现在,只能求上天保佑了,济兰虽然保住了一条命,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筒子们,明天女生节快乐!
苦逼的某溪还要去开会,要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