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快睡吧。”
清芷一向把她当妹妹,拍着她的头,笑了笑,然后打了一个哈欠。
绢帕还剩下小三分之一左右,已经看出了大致,形态各异的荷花在绢帕上绽放,栩栩如生彷如仙人摘了放进去一样,就算是陵州一等一的绣娘,也未必能绣出其中的神态。
喜儿这才万般不舍的转身钻进床铺里睡觉,她们都知道清芷不熬夜,为了这破帕子,点着灯油,很容易熬坏眼睛。
清芷又绣了一会,然后起身走到屋子外头,打了一盆冷水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一下。深夜的国丈府很寂静,除了偶尔传来更夫的一声吆喝,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一阵冷风吹来,她拢紧衣襟,转身回到油灯前,清芷想,她绣完这一方绢帕,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绣任何东西。
“清儿乖,你要记住,你是郎氏最后一个……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报仇……”
梦中妇人的哀泣,那么真实,仿佛就好像在耳边叮咛一样。
清芷猛地睁开眼睛,额间的碎发早已汗津津,顺从的贴在脸上,她左右看了一下,依旧是熟悉的陈设,手旁的灯油早已燃尽,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皇后的寿礼已经绣完,清芷又看了看,细心叠好放入锦盒中,才揉着肩膀站起来,走出屋外,东方已微微露出鱼肚白。
伺候陈紫楠梳洗过后,陈紫楠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清芷说道:“姑姑的礼物呢,我看看。”
清芷把锦盒递上去,陈紫楠先是随意的打开,拿出来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可是旋即就变得爱不释手,揪在手里不肯松开。
“好漂亮,我也想要,这方绢帕就给我吧,再择另外的东西送给姑姑。”
“不行。”
清芷听了,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这丫头被宠坏了,看到想要的,都会想尽办法得到,可是得到以后却又不珍惜,三两天便随意丢弃。
“这可是给皇后娘娘的寿礼,一方绢帕难道还比你的姻缘重要吗?”
这绢帕可是她彻夜未眠,赶制出来,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血,不是给陈紫楠把玩两天,然后丢到哪个不知名角落。
“好吧。”
陈紫楠在心里比对了半天,不情愿的把绢帕放回锦盒里,才站起来,往大堂走去。
大堂里,老夫人和王氏早已盛装打扮,就等着陈紫楠一个人。
皆因皇后娘娘这是后~宫,男子不便入内,所以今天给她祝寿的,仅有老夫人关氏,王氏以及陈紫楠三人。
“楠儿,怎么那么慢,差点误了时间。”
王氏见她走进来,轻声苛责了一句,进宫给皇后祝寿可不是闹着玩,怎么能迟到。
陈紫楠低头吐了一下舌头,今天早上她有些赖床,清芷叫了她几回也不肯起来,所以才误了时间;但是她却抬起头,指着一旁的清芷说道:“都怪清芷,也没叫我早点起床,幸亏我自己睁开眼睛,要不更晚。”
“是吗?”
王氏听了,扭头看着清芷,厉声说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要是出了差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嫁祸,清芷只能无辜的眨着眼睛,默默承受下来,反正她一贯都是陈紫楠的替罪羔羊,也许王氏也知道陈紫楠是瞎说,可是当娘亲的又怎么会苛责自己的女儿,左右都要一个人来担责,自然也就落在她的身上。
“罢了,可不许有下次,走吧。”
果然,王氏骂了一句便没再追究,扶着老夫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