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穰遭贬,这消息很快传到了阴魂教中,水攸魂并不在意宗室内情,齐玄玉倒脑洞大开。
“赵”这个姓曾被孟殷提起过,若只是寻常人家,此姓便无什么特别,所以她一直想从大宋宗室入手,查出他的底细。
赵佶是事最多的,她根本就不想联想与他有关的,倒是这个赵令穰,她还未见上一面,于是她想……
赵令穰跟孟殷是否有什么关系尚不明,但近来悄悄观察孟殷的话,兴许会有什么收获。
孟殷知道这消息后,果然一反常态,看着他幽幽地走,不知去什么地方,齐玄玉便跟了上去。
一处偏僻的小树林中,一少年在那儿已等候多时,孟殷走近少年,像面对亲人聊家常般,开口道:“是怕被赵佶发现后拖累到我,才不进去找我的?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这里找你?”
不料赵令穰微微一笑,这样说道:“因为小似知道我一定会在这里等。”
孟殷心底一震,又淡淡一笑:“想不到不知不觉间你我也算半个知己了。”
此时,躲在暗处的玄玉恍然大悟:小似?赵似?怪不得……
“你无需怕拖累到我,就算拖累到我也没关系。”孟殷说到这里,脸上不禁浮现一丝愧疚:“是我把计划告诉你的,是我让你保守秘密的,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是我害了你……”
“不,这不怪你。”赵令穰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写满了淡然,声音温和如常:“你一直把我当最亲的兄弟,才对我毫无保留,为好兄弟保守秘密是理所应当。况且也不是你害了我,皇兄神智仍不清醒,一场梦竟全然当真,即便你我之间并无此事,也改变不了我现在的后果,只是皇兄的梦,太凑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他曾幻想过你还活着。那次我找你回来被他撞个正着,他问我为什么去阴魂教,我不会撒谎,支支吾吾许久,他也没再问下去,转移了话题。或许那时,他想过我是去找你,你就在那里。”
“你下葬后,他悲痛不已,那些日子时不时向我提起儿时的事,那时他还是个小王爷,整日拽着你要你陪他蹴鞠,那时,你们无忧无虑……”他想着皇兄如今的样子,怀念里透着股心酸,心头更像压着块巨石,却无法推开,沉重又无奈。
“别再说了,”不料孟殷突然打断他的思绪,态度冷淡道:“他对你大发雷霆,显然是觉得我活着会威胁到他,而你,是同谋。他杀我未成,担忧我将他的丑行公布天下,做贼心虚才恼羞成怒。”
赵令穰看着赵似现在这样子,又一阵心寒,他们都变了,唯独他一直守着已改变的人,却不失初心。
他细眉微皱,忍不住道:“小似,皇兄曾对你比对我还亲,令我羡慕不已,你想想他的好,你都忘了吗?皇兄是多希望你还活着,才会想到那些,才会做那样的梦。如今他神智不清人格分裂,行为举止才一反常态,你不能以此刻的他来否定以往的他。如今的他所做所为皆不是他本意,你若为了我与他误会加深,我只会恨自己。”
“大年,”孟殷直至看着赵令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温和的声音带着分关切:“你就是人太好,你不欠他,却如此照顾他,他这般对你,你却无怨无悔还帮他辩解,生怕我们兄弟反目。爱平静的你,总把人心想太善,到头苦的还是自己,而自己的苦谁又关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