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道士痒得直打哆嗦:“痒死我了!疼死我了!昨天累了半死,我回来便我睡到现在,哪里出去!我要抓痒痒!”
师太想起,昨日牛鹤寒不是外出去挖南方的棺材么:“莫不是蓝玲珑?昨日你到底有没有见到蓝玲珑本人?”
牛道士一愣,哀嚎:“没有见到,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牛老前辈,你昨日可有碰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触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咳咳,咳,”石风推动轮椅靠近牛道士,上官流云示意停下,仔细看了看牛道士身上的挠痕,微微侧头道:“石风,去把薛神医请来。”
“是。”
昨天?昨天他去乱葬岗也没碰到什么陌生的人和东西,牛道士忍着难受,磕磕巴巴道:“痒得难受……没有啊,昨天挖了棺材没见到南方徒媳的尸身,我带着徒弟就回来了……你们就让我抓下痒痒嘛!”
“别挠了,你看看你把自己挠成什么样子了,堂堂逍遥长老,出了门让人看见了还不笑话,成什么体统。”这老家伙怎么总是这般没有自知之明,没脸没皮不注重体面。成天叫君天娘子,为了这个,师太狠狠地揍了他好多次,每次都求饶,就是不见他改口。如今看他这个样子,师太隐隐不忍。
“……我难受嘛!”牛道士简直快眼泪汪汪了。
师太又同情了一分:“等等吧,薛神医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孙管家匆匆从门外进来,面露难色:“爷。”看见拂衣师太和逍遥长老:“师太,长老都在。”
拂衣师太颔首,牛道士痒得汗流浃背,腿肚子不听使唤直哆嗦,天知道他有多想割了那些痒肉。
上官流云抬眼道:“咳,什么事?”
孙管家目光在牛道士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怔了一怔,赶忙低头回:“爷,出事了。住在东南苑的逍遥小道士今儿一大早就直喊身上痒,现下一个个挠得皮开肉绽的。”
什么情况,怎的徒弟们也都痒起来了,牛道士惊道:“痒痒症状可是像我这样,又痒又疼的?”
“额,”孙管家这才细细观察了一番:“是这样,对,就是这样。皮开肉绽的,让人看着都于心不忍。我便请了薛神医去替他们看看,没想到,薛神医说这是中毒了!薛神医说这种毒没有融进血液里,是没办法通过血液来查出,而且是由多种奇毒配制而成的,不知哪几种毒药,有几种毒,每种毒的份量有几两几钱,没办法解的。还说什么要先找到下毒的人,或者几钱毒粉让薛神医拿回去试验解药。”
“邪了门了,”牛道士懊恼,不对,昨天他带着徒弟就是挖棺材,要说也就摸新坟土的泥巴和棺材,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了:“他娘的,铁定是那棺材被动了手脚!啊!痒死了!!!”
“棺材被涂了毒?”师太觉得蓝玲珑真是十分的阴险狠毒:“蓝玲珑料到我们的人会去,还下此毒手!”
没想到这毒看似简单,难解到这种程度。她到底意欲何为,上官流云对蓝玲珑此人本无半分好感,如今又新添了一笔新账。
孙管家惊异地张大嘴,蓝玲珑是谁,顿了顿,继续道:“原本还着急着,结果伺候东南苑起居的几个管事丫头忽然也喊痒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早晨她们看房里有客人们的泥巴脏衣服,便拿走浣洗去,谁知道手一碰水就开始痒了。我便赶紧让人把那堆衣服连着小道士们的床单被褥一把火烧了。”
“咳咳咳……”上官流云皱着眉,剧烈咳嗽着,从轮椅上缓缓起身:“我去让蓝玲珑交出解药。”
“别去,你这身板怎能动真气!好痒啊!先给我把穴道解开!”
师太脚下生风,眨眼便挡在上官流云前面:“要去也是我们这些老江湖去。你有伤在身,不要参与。”转头朝着牛道士:“牛鹤寒,你再忍一会,我带着我那些徒弟……”
拂衣师太还没说完,石风回来了,抱拳道:“启禀主子,薛神医说毒她看过,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另外还有……”石风犹豫,要不要说。
“咳咳,咳,咳咳,说。”
石风不情不愿道:“蓝玲珑派人过来了。”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女人,害得爷整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地操心。
师太长眉一挑,厉色看着他。蓝玲珑的罪状恶行简直罄竹难书,要是蓝玲珑在她眼前,定然要让蓝玲珑血债血偿。
牛道士忍着痒痛,咬牙:“来得正好!”害得他不说,还害得一帮小徒弟们跟着遭罪。还有南方徒弟的死,他娘的,偷盗轩辕镇魂石,简直可恶至极。
“且慢,”上官流云边咳边扶着案榻坐下,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蓝玲珑下一步计划:“人在何处。”
“那个男人在府邸正门口放下一个玉瓶和一张纸条就走了,我认得他,那晚我见过,他是蓝玲珑的傀儡手下。”
“咳咳。东西呢。”
石风恭然颔首道:“回爷的话,在管家手里。”
孙管家一听,气氛原本就不对,火烧眉毛的事耽搁不得,慌忙摆手:“不在我这里。”上官府好几位管家,又不只他一个。
石风瞥了他一眼:“在吴管家那里。我去取来。”
不消片刻,两样东西便都取来了。
玉瓶淡青通透,触手生温。
里面装着一些蓝紫色的粉末。蓝玲珑这是何意,上官流云眉心微蹙,打开纸条。道士疼痒难耐,努力伸长了脖子,奈何被敲了定身穴,脖子都伸僵了,啥也没瞅到,字儿太小了。
只见纸条上一行娟秀的小花楷字,写着:
承蒙城主好心收留,小女子这两日在轩辕城过得好不快活。受城主之恩,当涌泉以报,特此双手奉上解药瓶子,还望城主笑纳。呵呵呵,对了,别忘了转告老道士,切莫沾水,毒遇水则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