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本来你在网上说说，在你的空间里发泄发泄，还没有什么。”宅十八娘用力抓着我的头发，“可是你为什么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在教师节受到了全班同学大部分的礼物。”

宅十八娘的声音哽咽了，“你这么说的时候，用你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全班同学顺着你的眼光，看着我，一起嘲笑我。”

“从那时候，大家都说我是小气鬼。即使有人愿意和我说说话，也会被指责你怎么和小气鬼一起说话呢，会沾染上穷酸味的。”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杀了他们吗？我已经无力说话了，只能听着她。我知道，宅十八娘也根本不需要我评价什么，她在我面前，唯一一次说了真心话，却是我最恨她的时候。

“你还记得今年吗？有个同学得白血病了，学校组织捐款，你一定是想让我们多捐一点，在学校开表彰大会的时候比较好看。你亲自朗读她父亲罗耳在微信朋友圈发的文章，催人泪下说，她家里真的很穷，但是她很想活着，大家一定要帮帮她。”

“可是我知道，他家有三套房子，她父亲一套房子给他个前妻的儿子，一套房子给现在的妻子，一套房子给自己以后养老用。”

“好吧，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承认我是个没有爱心的人，在我小的时候，我给了乞丐一毛钱，可他却冲我翻白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记仇的人特别无聊，被一个伪装的骗子骗了一次，从此连卖唱的都没给过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冷血无情，简直不是人，明明那个孩子还对我笑过，我却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讨厌她。”

“老师你知道吗，还好我是现代人，要是放古代的话，我和师父有仇我还真的会杀徒弟。”

“你现在……”我觉得越来越冷了，“不是也把他们杀了吗？我的学生。”

“那天你特意说，其他班级的同学有的捐了二百五，有的捐了五百，有和生病同学关系好的，直接卷了一两千，”宅十八娘说。

“我本来也是想捐一点钱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在本子上写了我捐了五十，但是我根本没把钱给你，你做了假。”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但我还要睁着眼睛，看着我的女儿。血液从我大脑中流走，我开始缺氧，可能很快就会休克。

“你以前，那回不是一块钱都没有捐吗？我以为你这回……”我吃力的说。

“两块钱，班长不收，还扔在了地上。所以我很讨厌他啊，你不知道两块钱可以买馒头吗？”宅十八娘说。

我知道这是一个冷笑话，在晚上，经常有穿的整整齐齐的年轻人或者带着孩子的妇女说自己来这里探亲，钱包丢了，给两块钱买个馒头充饥。不过现在他们都要十块钱买方便面了。

“老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你下辈子别做老师了。”宅十八娘说。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我慢慢的听不见宅十八娘在说什么了。她的声音自己似乎在很遥远的天边十分缥缈。

“是吗？好吧。”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我也真够失败的，有什么脸面，祈求下辈子继续当老师教书呢。

“我的女儿……”

我死了，因为失血过多，在这种痛苦下，带着还有很多话想说的遗憾，就这么死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