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青橙甩开了奈亚丝拉着她的手,从藏身的高楼上跳了下去。
“喂,你去哪啊!”奈亚丝在她身后大叫道,“家主嘱咐过我,让我看好你的。”
原来是这样吗?冰青橙顾不上理她,直奔向倒在鲜血婚纱上的那个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冰青橙压住月灵音身上不断涌出血的伤口,但已经来不及了,婚纱太吸水了,贪婪的吸取着血液,变的潮湿,又冻的僵硬。月灵音的嘴唇毫无血色,皮肤在寒冷和缺血的环境上变的苍白而冰冷。
“罗兰可可。”没想到月灵音还知道冰青橙的假名。
“你来做什么?我已经快死了,不会是王子妃了。”
“我不是来讨好你的。”冰青橙说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在临死之前?”
“在这种时候问我的遗言,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小女孩。”月灵音虚弱的说,“可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了,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地球。我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过我以前不喜欢那里……我很担心我的家人,明明一开始觉得找到回家的办法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冰青橙伸出手,搭在月灵音光洁的额头上,顺着鼻梁往下滑。她的皮肤已经冰冷了,即使像生前一样漂亮,可是马上就会腐烂。
有点失望呢,穿越者一定有非凡的见识,居然说出这么无聊的话,不应该是一些爱恨情仇吗?你最爱的男人其实喜欢别的女人,临死了还想着她,根本不屑看你一眼。
雪下的更大了,大片大片如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慢慢的覆盖住月灵音血红的婚纱。远处有马蹄混合着兵器碰撞着铁甲的声音,冰青橙知道她得立刻逃走,军队出动了,站在现场的她无疑最大的嫌疑人。
奈亚丝已经逃走了,这让冰青橙不免有些心寒,平时对她还不错,可是家主一来,她还是家主的一条狗,不在是她的朋友了。
“就是她,别跑!”有人在后面大叫正在逃跑的冰青橙。
黑色的刀,黑的的头发,漆黑的眼眸,漆黑的衣服。居然是那个全身黑漆漆的杀手,但这个人现在没有穿杀手的布衣,而是一件黑底绣金的官袍。
“原来是你。”冰青橙短暂的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埋头往前猛窜,但就是这一眼,对方已经抢到她身后两三米的距离了、
“你很惊讶吗?”对方故意和冰青橙说话,拖慢她的速度。
冰青橙毫不犹豫的顺着墙角的杂物跳上房顶,虽然被人看的更清了,但上面人少,能跑的快一点。
“你的家主已经抛弃你了,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投降吧?”
你以为我傻啊,黑乎乎大哥!我早就知道了,明弗早就布置好的一切,他拿我只是混淆视听吸引注意,顺便当个替罪羊。
“你不觉得悲伤吗?你明明那么努力的想博得家主的欢心,但他只当你是一件工具,一件消耗品,你不觉得痛苦吗?”
冰青橙猛的停住脚步,她被包围了,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士兵,后面是黑乎乎的大哥喋喋不休。她转过身,看着天空上的景色,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说黑乎乎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话,说的我好像很喜欢明弗·维克托里亚一样。”冰青橙举起手,表示投降,“说实话,曾经我和他四目相对,清风扬起白色的窗帘,那窗帘很轻盈的样子,于是在其中生出了一点情愫。但这点好感还不够我为他要生要死的。”
“我向你发誓,我会杀死明弗·维克托里亚,为我外公报仇的。”冰青橙说着,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趴在瓦片上。
当然地下的士兵和黑乎乎也不太好受,有人恐惧的惊呼道:“天啊!天裂开了!”
黑乎乎回过头,看见了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天幕被撕裂了,就像一块很结实的金属一样,被人敲碎了,浓郁的黑气从缝隙中蔓延出来,在缝隙中伸出一双手按在裂缝上,像开推拉门一样往两边推出更大的缝隙。不断的有天空的碎屑落下,但这碎屑都泯灭了,转眼消消散。
你有没有想到天空有过高?这里没有飞行工具,大部分人也不在乎这个问题,但不代表它不存在,天空离我们有多远?
这一天,人们发现天空出奇的近,至少比想象中近很多。
那是一个恶魔,让人及其不舒服的恶魔,散发着黑气的,不断的溢出痛苦而扭曲力量的恶魔。她发出了一点声音,那是一种语言,是一首意义不明,压抑而回荡的长诗。
“我的敌人在哪里?这是你的敌人,那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毫无疑问是这个。我们的敌人也就是你的敌人。”
“啊,这答案是如此清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还不是真正的活着,你的话语说明你视若无睹。”
“懈怠之人,懈怠之人,懈怠之人,懈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