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夏美人禁足,怕是有些难以服众。”刘奭沉吟,有些为难。
王政君见此,忙说:“皇上,臣妾明白巫蛊事大,自是不可能以简单禁足了之。可枉杀无辜不同样难以服众么?臣妾恳请皇上给臣妾三天时间,臣妾保证,三天之内必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如若真是夏美人所为,臣妾绝不姑息!”
傅瑶终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气氛,抬头轻笑道:“皇后是六宫之主,若想服众,处事自然得讲个公平公正。只是,如今夏美人以巫蛊害人是证据确凿,皇后却仍执意偏袒她,可不是有失公道了?”
“证据确凿?哪里来的证据确凿?”王政君瞥向傅瑶,眸光坚硬敏锐。
傅瑶明显感觉王政君是在有意维护着云萝,她眸光深沉,右手拿起端盘中的木偶笑了笑:“这衣服上的针脚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么?臣妾实在不知,皇后还要什么证据?是不是非得等臣妾死了,那才算是最好的证据?”
傅瑶果然大胆嚣张,那几句话不仅让刘奭心一惊,也更是让王政君为之一震。可王政君并不畏惧这些,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又还在乎其他的什么?救云萝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装得镇定,狠狠地扫过傅瑶那双似笑非笑的样子,“这确实是夏美人的针脚,可针脚就不能模仿就不能造假了么?”
“你!”傅瑶气急,一时无语,只得故作娇羞地躺入刘奭怀里,“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不记得司马良娣当初是怎么过世的么?难道皇上也忍心让臣妾死于非命,离皇上远去么?”
“瞎说什么,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刘奭眼中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许是司马良娣几个字触动了他,又或者他真的是害怕傅瑶因为巫蛊之事离开了他?他瞬间怒急,冷哼了一声,“将夏美人带下去,等皇后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云萝被侍卫拖着,眼里几乎是带着决绝,她直直地看向傅瑶,竟幽幽地泛起几丝清冷的笑:“傅瑶,如果我死了,我会让你日夜难眠!”
“呵呵……呵呵……”云萝几声突兀的狂笑沁得人心凉。
“带下去!带下去!”傅瑶脸色骤变,闪烁不定的双眼透露着她的慌乱无措,她随之亦不安地摆手,“快把这个狠毒的疯子给本宫带下去!”
“别害怕!”刘奭紧紧揽住傅瑶惊慌的身体,又回头狠狠地瞪着云萝,那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来人!立刻将夏美人押往掖庭地牢!”
云萝一听是掖庭,就踉跄扑倒在刘奭的脚下,“皇上,求求您不要让嫔妾去掖庭!嫔妾不要去!”一句句声嘶力竭,哭得刺耳凄凉。
“怕是由不得你!”刘奭隐忍许久的怒气终还是发了出来,他猛地一脚踹开云萝,云萝瘦小吃力不住,整个人瞬间趴倒在地。几名侍卫见状,急急地拉住云萝,欲要将她带往掖庭地牢。
而那一脚踹在云萝身上,也深深地疼进了王政君心里。她看了一眼一脸苍白的云萝,心骤然紧痛。顾不得其他,忙直面恳求刘奭,“皇上,夏美人说话不知轻重,可实属无意。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不要让夏美人去掖庭了。那会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皇后,你还要袒护她到什么时候?”刘奭冷脸看向王政君,显然是有些气恼。
“恳请皇上答应臣妾!”王政君仍是执意请求,将身子压得更低。成败在此一举,她是不会让云萝去掖庭的。去了掖庭,救云萝可就难了。
“你……”刘奭气急败坏,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喝道,“放开夏美人!”
“谢皇上!”王政君低眸,一句谢恩却换来刘奭的愤然离去,他甩袖,冷哼一声,“接下来的事就由皇后处理。不过,朕希望皇后真能秉公处理!”
“臣妾必不负圣望。”王政君心里咯噔一下,忙俯身恭送,一字一句说得疼彻心扉。今天因为云萝的事,她和刘奭的心结只怕又深了些。她淡然回眸,清声道:“送夏美人回房歇着!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