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竹、灵涓点头,为长孙殿下刘骜忙得不亦乐乎。
刘骜似乎和皇上特别亲,每每见到皇上都是“呀呀”地玩闹。他稚嫩的小手胡乱挥舞着,水汪汪的眼晴亦是一眨一眨地,“咯咯”地笑个不停,倒是愈发地高兴。皇上看着刘骜,笑说:“你这个小家伙可真调皮呀,连朕都敢欺负呢!”
皇上对刘骜慈爱的目光和忍不住的柔腻之情让众人看在眼里。王政君也暗自高兴,这难得的慈爱必定是刘骜最好的护身符。
回到怡心苑时,已近日落时分,天边金光蒙蒙,红色似锦。估计刘骜是玩累了,早早地就睡了,摇篮里的他,睡得十分安稳,粉嘟嘟的脸上似乎时常带着可爱的微笑。王政君笑着替刘骜盖好被子,心里也是一片踏实。
刘奭有好久都不曾来了吧?王政君起身,面对着窗外的绿意盎然突然一片惆怅。她一时兴起,想起了以前在家中和芷冉跳的翩然长袖舞,便就顺势舞了来。此舞讲究轻盈,意在强调其翩然仙灵之意。王政君沉眸,双袖往外一推,盈然轻转,如青柳扶风,似芙蓉绽开,悠然静雅的舞姿甚是灵动。她缓缓地跳着,耳畔仿若响起萧育的箫声,清亮婉转,声声似珠莹润。目光迷蒙沉静,眼前也有些恍惚,青树袅娜,层层叠叠的红色花瓣如雪飞扬,萧育吹着箫,她和云萝轻盈地舞着。没有争斗,没有宫廷的恩恩怨怨。云萝还是那个单纯直爽的云萝,她也还是那个笑容静和,不理宫中俗事的姑娘。
怎么在跳舞的时候想起了萧育?王政君有些错乱,却是止不住的开心。青绿色的纱衣宽袖随她扭转伸展,缓缓泛着些柔和的微光,似云若雾,悠悠漫飞。她亦舞得开心,轻盈似蝶,仿若花中仙子,优雅尊贵。
几声清脆的拍掌声让王政君骤然停止,她转身看着突来的刘奭,有些惊讶,温婉的微笑也立刻僵住,“殿下何时来的?”
“来了许久,见你跳得尽兴,也就没让人通传。”刘奭缓缓抬步进来,嘴角更是噙着一丝温润似风的笑意。
刘奭甩袖坐下,王政君盈盈端茶前来。
“从前只听你弹琴,却不想你的舞姿亦是十分惊人。只是,怎从未在我面前跳过?莫非是我还不值得你一舞?”刘奭笑得复杂,深邃的眼睛直直地落在王政君温和的脸上。
摆明是话里有话,王政君心里一惊,手里握着的茶杯顺势倒下,飞舞起的水花溅到了刘奭身上。她有些慌神,忙从衣袖里掏出手帕为刘奭擦拭。
刘奭目光深沉,不理她的慌乱,只是捉住她的手问:“还不愿回鸾凤殿么?”
愿回,怎会不愿回?只是,回到了鸾凤殿就能回到过去吗?他还是那个一直信任她的夫君么?若不是,还不如在这里清心寡欲地过一辈子,无争无斗,倒图个平稳安静!王政君虽是如此想,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回吧,你不管骜儿了么?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可骜儿行么?她抬脸仰望着刘奭,他明月般的目光正直直地看着她。咬咬牙,跪下说:“殿下可否答应嫔妾一件事?”
“你与我已是夫妻,还需如此么?”刘奭突然清幽地笑着,伸手扶她起来,“记得,你从未对我要求过什么。如今,这是第一次。说吧,什么事?”
王政君紊乱的心顿时沉稳,有些心酸,怔怔地望着他,“殿下,嫔妾有些思念家兄,不知可否让他进宫与嫔妾一见!”
“这个有什么难的,过几日给你安排就是!”刘奭说得随意,突又转回话题问,“那你呢?可愿回鸾凤殿去?”
得知王凤可以进宫,王政君万分高兴,自是不会再与刘奭僵持下去,便笑笑说:“殿下既然来请,嫔妾还哪有不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