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当初她不是他心甘情愿要留下的人,但那也的的确确是他亲自迎娶的太子妃啊!或许自己对她没有爱,可是一年多的夫妻情分是假不了的。刘奭啊刘奭,你到底要将她伤到何种地步你才会心满意足?他低头自问,目光清冷如霜,刺伤的那个人却是自己。也许,还有她。又或许,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伤了她。
思虑许久,他沉吟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如何做了!儿臣这就去接太子妃回来。这太子妃之位是她的,就始终还是她的。”
“你能如此想甚好。”王皇后满意地笑了笑,思虑着又说,“母后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尽早查出事情真相还太子妃一个清白,莫让她再伤了心。”
“母后说得极是,儿臣定会处理好此事,不让母后再为此事烦心了。”太子刘奭俊雅如玉的面容上浮现出敬意,嘴角也轻轻带着些笑容,眼底却似浩瀚星空般漫无边际。如何能好好处理?他对王政君充满愧疚,可以还她清白,可以让她搬回鸾凤殿,可以保住她的太子妃不再动摇,亦可以让她继续带着骜儿。可是瑶儿呢,那个他喜欢的女子又该怎么办?虽然心痛她的任性与欺骗,可是爱这种事又怎么解释得清楚?是想怪又怪不起来的无奈,是想气又气不起来的心疼。要处置她么?他不能,亦下不了那个狠心。何况,瑶儿她现在还怀着他的骨肉。
“既是如此,母后就先回了。”王皇后仪态温逊,起身之后笑得端雅,“这出来太久,身子倒是有些乏了。”
“儿臣恭送母后!”太子刘奭看着王皇后的身影渐远,神情沉郁复杂。一个是他愧疚的太子妃,温婉大方,与世无争。一个是他心爱的红颜知己,娇嗔蛮横,爽朗率性,亦是他多年忽视的沧海遗珠。如何处理,他心乱如麻。
殿外浮光游移,浅浅如柔纱,轻漫于绿树青草之上,翠色欲滴,华光斐然。一内侍匆匆出来,萧育转身,衣裾飞扬,轻问:“太子殿下怎么决定的?”
内侍静静俯于萧育耳边,细说着事情原委。萧育听后,面带微笑,看来自己是太过忧心了,王政君并非自己想得那么不堪一击。她远比自己想象中聪明,王皇后此时于她,无疑是最可靠最强硬的后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即便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无罪的,但至少皇长孙刘骜是可以留在她身边的。
但是,没有我的守护你真的安全吗?萧育心中暗自担心。她的品性,她的为人,终是不适合宫中的。
“有劳公公了。”萧育抿嘴带笑,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他。
“萧大人哪里话,奴才平时托你洪福不知受了多少赏赐。如今只是举手之劳,怎容得您如此对待?”那内侍接过金子笑得谦和。
“萧大人,萧大人……”远处传来太子刘奭贴身内侍苏成的声音。他扬手大喊,步履匆匆,似有急事。
“萧大人有事先忙,奴才这就告退了。”站在萧育身旁的内侍见势委身撤退。
“恩,下去吧!”萧育挥手,转身迎上苏成匆忙的身影,“苏公公这般着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太子殿下还担心萧大人出了宫,奴才追不上。所幸萧大人未走远,不然奴才可就没法复命了!”苏成气喘吁吁,亦是笑得慌忙,“萧大人,请随奴才走一趟吧,太子殿下在书房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