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下的鲤鱼游得欢快,泛起的涟漪透着点点光芒。王政君扶着王皇后从上面慢走,一脸的安心。如太子刘奭所言,王皇后果真没有和王政君提起她和萧育的事。想来,王皇后该是不知情的。
“放心去吧,母后只是和你聊些家常罢了。”王政君突然想起了太子刘奭的话,看来王皇后之所以不知情,是因为太子刘奭已经想办法平息了这则谣言。不然,他怎会这般肯定?
只是,他为此费这么多心思,究竟是因为相信还是不相信呢?王政君想得有些出神,脚在台阶处不慎踏空险些跌倒,幸得王皇后扶住了她。
王皇后似乎看出了端倪,笑着轻问:“怎么,和奭儿闹别扭了?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王政君先是有些颤然,随即摇摇头说:“没有。殿下对臣媳很好,都不肯让臣媳受一丝委屈,哪里会闹什么别扭?只不过刚才来时骜儿哭得厉害,臣媳怕嬷嬷们哄不住他,心里有些挂念罢了。”
王皇后见此笑了笑,又轻轻拍了拍王政君的手,说道:“这做了母亲的人啊,担忧的就全是孩子。想当年奭儿小的时候,我也是一样的。这个心啊总是悬着的,就怕奭儿不小心磕了碰了。但骜儿现在还小,只是哭哭闹闹不碍事的。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可别太累了。骜儿是嫡长皇孙,那些嬷嬷又都是宫内数一数二的奶娘,自是会全心照顾的。你啊,就放心吧!”
“臣媳明白。”王政君一时尴尬无语,她为了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竟拿襁褓中的孩子做掩饰。
从椒房殿回来后,王政君就伏在桌案前看书,连晚膳都顾不得去吃。灵涓、雅竹进来劝了几次,都是无奈地离开。
夜色朦胧,皓月当空的夜幕静逸美好。
太子刘奭站在殿外,徘徊许久却是不让人惊动王政君。殿内传来王政君的咳嗽声,迟疑的他还是踏步进去了,为她披上衣裳,“在看什么书呢?”
“殿下来了。”王政君颤颤地抬头,凝视他许久,却再未说上一句话。
太子刘奭盘身在她对面坐下,深邃的眸子一阵沉然,“今天母后可和你说了什么?”
王政君有些愣神,淡淡地回道:“如殿下说的一样,只是聊了些家常罢了。”
“如此就好。”太子刘奭似有安心,顿了半响又问,“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
王政君有些惶恐,却仍是淡淡地说道:“嫔妾没有。”
太子刘奭闻言身子有些颤然,凝视着她又问:“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给我一个解释?”
听到这里,王政君却仍是一脸的平静,娓娓说道:“嫔妾只知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有,殿下又该让嫔妾如何解释?”
“可是你也该……”太子刘奭似有愤怒,明净的脸上眉头明显微微蹙起。
王政君却是不顾,转而执意说道:“殿下,你好长时间没去傅孺子那里了吧!嫔妾听说傅孺子最近生病了,你该去看看才是!”
太子刘奭面色微怔,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大方得体的太子妃!”
他起身,终是猛然甩袖离去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王政君反问着自己,眼泪停不住地往下流。刘奭,我并不大方,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太子殿下还是来看娘娘你了,说明他并未生娘娘的气呢!”灵涓端着梳洗的东西进来,眼里默默地张扬着一丝欣喜。
“傻丫头!”王政君扭头苦笑,“其实殿下已经在生气了。”